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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23 11: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
第四章
夏龙来到马泉镇上没有过几次,按地理位置看,镇在西北角,夏家村却在东南角,相距约二十华里。夏家村相反距邻镇山泉镇很近,不过十华里的路程,人们都说,应该将夏家村划归山泉镇去管理。村人跟集,娃们上学大都去了山泉镇。夏龙的初中已是在山泉镇上的,对山泉镇的情感要多于马泉镇的。马泉镇建在一座不大的山角下  ,相传是在唐朝,一批将士出征,来到这座小山上,口渴难忍,一匹马用蹄子在半山腰刨出一股清泉,此泉后来命名为“马刨泉”.马泉镇的 得名由此而来。                                 
    马泉镇只有东西一条街,很宽阔。镇政府设在北边街的中央,门朝南开着。政府院内北边东边建着两座二层大楼,西边是一行砖瓦结构的大房。楼的前面是花园,花园里最醒目是水泥贴了几个下棋的棋盘,看来,这里曾有一位象棋爱好者当过领导。
    夏龙在政府文书曾锋的指点下,敲开了王建国书记的房门,房里有人谈事,夏龙进去又不好往出退。王建国个头不高,背驼得厉害,脸庞不大,却似一个吹足了气的小气球,胖墩墩的。夏龙常听起王书记的名字,两耳早已灌得满满,说真的,他的心咚咚的,全身已是汗了。
    “你有啥事?”声音透着威严。
    夏龙嗡嗡了半天,掏出姨哥的信。王建国见信未启开已经明白了。指着沙发坐着几位对夏龙说:“这些都是镇上的领导。”又对在坐的各位领导说:“这是刚分到咱镇上工作的一位大学生。”在坐的领导都“噢”了一声,端祥起夏龙了。
    王建国将信扔到了抽屉,对夏龙说:“好了,你先去,我们现在在开会。今天你就开始正式上班。”
夏龙退出房间,把镇政府里的环境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现在的乡镇工作人员不少,出出进进,一堆一堆,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夏龙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又不敢轻意离开王建国房门口。他知道,领导一般都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若晚上没有把铺盖运来,明天还得再跑。再说了,没有地方住,站在镇政府院里不是办法
    曾锋将夏龙领到他的房里,告诉夏龙,会还得一时。当听到夏龙是来镇上工作的,曾锋愈外的热情。曾锋房里坐着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干部.穿着很朴素,脸也红红的,皮肤很干燥,他告诉夏龙他在这镇上工作三十几年了,当听了夏龙是位大学生时,这位叫张彪的老干部嘿嘿笑开了;‘在乡镇上工作,念那些书弄啥呀,没用。”接着张彪慢腾腾毫无顾忌地讲起这镇上的一些情况,教夏龙在乡镇工作应该注意什么,他特地强调的是,不论搞什么事情,在一个集团里面,一定要把人搞清,把队站好。最后张彪总结似地说“乡镇工作,不打勤,不扫懒,单打你不长眼。”从张彪嘴里夏龙得知,马泉镇政府本地工作人员就达二十几名。张彪说;“在本乡镇工作不好,但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干。离自己的村远些,是非太多。”
    这张彪啦,初次见面,就恨不得把他几十年对乡镇工作的经验全部告诉夏龙,看来,他是位热心人啦!
    这时,曾锋进来了,说;“会结束了,王书记要去县上开会”
    夏龙急忙向王建国房里走去,王建国在房里已收拾东西了,见夏龙来了,说“你刚来又有啥事?”
    “我的房子,还有干什么工作?”
    “啥?”王建国扬起了胖脸,盯住夏龙说;“这事找副书记秋光源,至于你的工作嘛,明天再说。’,说完,将小包一夹,拉门出去,小车已停在房间门口,司机见王建国出来,连忙打开车门。王建国一头钻进来,在他截铁似的“走”声下,小车没声息地向大门口驰去
    其实,王建国在接到唐一凡的电话时,已将一切基本安排好了。王建国就是这样的人,他老爱板一个脸孔,人多时总爱无事找事地训上一两个人,一丁点小事,他故意要暴怒。他有着十年管人的经验,领导必须有威,必须专制,自己说出的做出的那怕错了,都是对的。不然如何去领导下属呢。总之,一句话,领导就是领导。但他的心却是热的,他把这热的心包裹在冰冷的板着的领导面孔内。
    夏龙绝对没有想到党委书记第一次竟对他如此冷酷。他愣了,就在他犯愣时,曾锋过来叫他。遵照秋副书记的指示,他把夏龙引到二楼,开了一间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曾锋说:“这先前是出纳在这住着,王书记来了后,叫出纳搬在他隔壁了,这房子都空出来了。”
    曾锋给夏龙房子钥匙时.问:“你跟王书记没有啥关系吧?”
    “没有呀!”
    “没有?”曾锋眼睛睁大了些。“你可能不知道,咱镇上住房相当紧张,百十号人呢,就这么大个地方,还有四个人住一间房的呢!”
    曾锋绝对不相信夏龙与王建国没有任何瓜葛,但他见夏龙很诚恳的样子后,他想,也许王书记考虑夏龙是位大学生吧。他又去想时,自己都笑了,摇摇头,不再去想了。
接下来,够夏龙忙的了,他先回去运来铺盖与日常用品,等他将房间一切收拾基本停当后,已经离天黑不远了。
    按照王建国书记的安排,夏龙先在办公室工作,熟悉熟悉环境,帮文书曾锋写个材料什么的。
    乡镇的工作紧张而单调,带有很强的时令性。工作的内容基本分为两大块:征收税款和计划生育。税款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农业税,一块是农林特产税;计划生育工作是常年的,只要有时间,就大规模地搞这一项工作。
    马泉镇共有二十四个自然村,南北跨度比较大,为了便于管理,镇领导将二十四村根据地理位置划为五个片,每一个片一个带队领导,下设片长与副片长,根据村的大小及村情,每一个村派一名到三名的包村干部,实行层层管理的办法,开展各项工作。再额外编一个计划生育常年工作队,不要看政府人员一百多人,除了开会等特殊事情外,政府大院静悄悄的,所有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呆在基层村里。特别是王建国当了山泉镇党委书记以后,坚决不准包村干部呆在镇政府,包括带片领导,必须吃住在村,和群众们打成一片。这个做法,刚开始时,机关干部很是不满,背后一片骂声。满满适应了,感觉还不错,给了他们一定的自由空间。一群机关干部找一个偏僻处打麻将或一伙可以骑车到处胡溜哒寻找热闹。
    夏龙每天和曾锋,两位灶夫,一个看大门的老汉守着镇政府。虽说王建国书记和镇长李之龙在政府内,但他俩基本是在房里。不大出来,有事便将曾锋喊过去。两位领导的房门基本闭着,判断他俩在不在、就看院内一辆桑塔娜小车与一辆普通重庆长安车了。
    “可能这几天要调个年轻人来当通讯员。”曾锋说:“没有通讯员不行,先前的通讯员年龄大了,下去包村了。”
    曾锋告诉夏龙。不要看镇上一百多号人,紧张时候还不够用。现在镇政府百分之七十是常年临时工,一个月固定工资是二百块钱。张彪在镇上干临时工都三十年了,像他这样干临时工三十几年的人,还有四五个。
    曾锋又说,这几年几乎没有临时工了。前几年县上大量卖商品粮户口,年轻人都买了,将关系开到了县上某个企业里,可怎么也转不到镇政府来。劳人局那一关不是普通人能轻易过的。他们都在等待机会呢。
    过了两天,果然来了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理了个中分头,精精神神的,就是个子有些矮,但嘴很活,见谁都是哥。小个子张海是史前镇的,当年王建国在史前镇担任过镇长,张海的父亲是镇武装部长,俩人的关系很亲密,经常在一块下棋。据说,为下棋,两个吵过几次,但这并没有影响彼此间的关系,反而更亲密了。那时,张海才上初三,不到几年张建国调到山泉镇,张海高考落榜.他父亲便向王建国求救。王书记哈哈一笑:“让娃来么。”一句话张海来到山泉镇上班了。张海说,至于招工一整套手续,王书记说他随后办理。
    刚上班,张海的热情很好,遵照曾锋的吩咐,他一天主要负责王书记李镇长两个房子的卫生,一定要保证两位领导房子的清洁,其次是保证两位领导电壶里时常有新开水,再次是开饭时给两位领导端饭,要注意,领导的碗一定要洗干净,免得领导批评,最后是每晚必须在领导睡后才能休息,早上当然要起来在两位领导之前。
    张海的到来,解除了夏龙许多寂寞。夏龙、张海和曾锋三人在办公室里,一天谈着闲话,两上主要领导不在时,三人不定期玩玩扑克,下下棋。很快几个月就过去了。
    第一个来马泉镇看望夏龙的便是史少泽,还带着陈博。陈博也是他们初中时的同学,不过念到初二就回家去了。虽和夏龙没有什么深交,但在一个班级里,就坐的他的前排。夏龙最惊奇的是陈博的变化,记得上学时,陈博瘦小得很,干黄的头发,不爱说话,时常蹲在操场墙角里,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手里拿书但他从未好好读过一页。现在呢,胖得多了,满面的春风,一身干干净净,头发也油光了。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光,神采飞扬。陈博现在在县制药厂工作,接触的都是些城里人。史少泽一直和陈博联系着,夏龙的情况通过史少泽陈博也知道不少。走向社会,同学关系就显出它的优越性了。当他专门找史少泽闲聊时,史少泽说要去马泉镇看看夏龙,要他一同去,他未见思索,就坐上了史少泽的摩托。
    史少泽见夏龙的房间只有张床,三人要并排坐在床沿上说话,站起来,在房里转了半圈,说:“龙,这镇上有像样的饭店?”
    “就看你的条件高低了。”夏龙说。他也看出了史少泽的心思。
    “干干净净,能吃饭就行。”陈博说。
    “有两家。”
    “走,走,兄弟们喝些酒。’史少泽说着拉开门已到了楼道。
    夏龙趁他俩走出时,赶紧翻开枕头,枕头下面的一百元钱,是他临来时,母亲塞给他的。老同学走到他的地方,他要尽地主之谊。尽管这钱浸满着母亲的血汗,他往出花时觉得有些沉,但他此时只能这样了。
    马泉镇两街像卖豆腐脑、捞糟、凉皮、扯面这样的小摊位小食堂倒还不少,能带上炒菜的只有两家,经过史少泽和陈博的审视,他们决定在“一品香饭店”里就餐。
    一品香饭店里的卫生条件不错,二楼雅座虽说很小,却极为别致。老板是个小个子,很是热情,先给一人发一根烟,忙去招呼服务员端茶倒水。
    “给,点些菜。你俩看。”史少泽将点菜单放在夏龙跟陈博面前。
    “随便看,”陈博推一下莱单,“随便些。”
    史少泽给服务员报完菜名,补充说:“一捆宝鸡啤酒,这酒不要不行。”
    菜酒上齐了,服务员仍站在桌旁,问还需要什么不,要不,她就要下楼去了,如果再要,可以喊她
    “菜不要了。”史少泽说:“我问你,坐在吧台里的那个女子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不是,她是老板娘。”
    “好了,你走。”史少泽看服务员下楼后,回头自言自语地说;“这老板,家伙艳福不浅。“
“少泽,你总是这样。”陈博把酒给每人倒上一杯。
夏龙说:“我来倒。’他拒绝了。
      “是哪样?”
“见了漂亮女认就走不动了!’
“ 爱美之心嘛。记得一个伟大人物,名字我忘了,反正是伟大人物说过这样-句话,见了漂亮女人不动心的男人肯定是个病人,或是这个男人肯定有病。”
    “谬论。”夏龙接上了史少泽的话题:“这位伟人所谓的心动,恐怕是指这个男人面对漂亮女人时,仅仅把她当做一种美,这种心动是没一丝邪念的审视,一种对美的心动,而不是你那充满淫秽的心动。”
    “说得好。”陈博鼓起掌来。“太精辟了,太精辟了。’
    “到底是读书人,说什么一套一套的。”史少泽提起筷子:“说不过,快,吃菜,吃菜。”
    夏龙感到自己长大了,他在开始自己的生活,他也真正地体味出,人在世上是说不尽的潇洒,像手中的杯酒,燃烧内心无数的欲望,拉近了未来的距离,也许明天是有雨有风的早晨,但她也会给你一丝从未有过的清爽。命运啦,给你苦难的同时.也给你别人不会有的哲人思想。
    “龙,你虽然读的书比我多,但你的社会经验,不是我炫耀,肯定不如我们。’,陈博一杯下去,脸上已有了些红晕。“记得咱上学时,学过《疤丁解牛》这篇古文,古人还是说得好,不论干什么事情都要游刃有余。要学会圆滑,生活很复杂的,我有时感到很累,人生的确不易。”
    “你现在混得也可以,农民突然摇身一变成一名职工了。”史少泽菜吃得少,酒喝得猛,他的身后已摆了两个空酒瓶了。
    “什么可以,你知道这付出了多少呢?”陈博有些伤感,眼睛的光亮敛了许多,慢慢地把一杯酒全部饮尽。“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好弄。咱没有背景,全部是自己一个人折腾。可喜的是,不论如何跌绊,还是有一点成就,唉!”
    这“唉”的一声长叹,夏龙的心似乎被鼓捶猛击了一下,全身一股麻木,直冲上脑门,人生毕竟不是文字游戏,是一场没有对手的战斗.难道在冥冥的上天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捉弄一批人成全一批人么。
    史少泽一向是个乐天派,把什么都看得轻如鸿毛,什么事情休想放在他心上。几年前八亩园子一年卖几万元钱呢,近一两年果品不怎么值钱了,但他的商店一年挣几万块钱,父母精精神神,儿子还小,房也盖了,他有什么可烦的呢。况且,他这人要求也不高,每天只要有瓶酒喝,有人陪他闲聊,有漂亮小姐陪他跳一曲舞,唱一支小曲,在他怀里扭捏着喊几声“哥,你真坏。”他就知足了。这一切,他早已变成现实,他还有什么可烦的呢?
史少泽劝陈博:“喝酒,喝酒。龙.来咱们碰一杯。”
    陈博从学校回去后,干起了贩菜的卖买,用一辆破自行车每天到县城批发两筐子菜,然后串村卖,一天能挣十几元钱。虽然辛苦点,可心里实在。这样跑了一阵,第二年春节结了婚。媳妇比他年龄大两岁,个子也高两公分,脾气很强,不太爱说话,干起农活来简直是一个男劳,村里人都说,陈博娶了个好媳妇。陈博的内心却是一坛苦酒.他小时候,盼望脱离黄土地,他需要的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他自己的,谁都是他的臣子,他在那里发号司令。虽然生活对他只是黄色的风尘,但他坚信会有机会的,他默默地在等。直到他第二个儿子出生时,他的机会姗姗而来了。这一年的春季,全县人在奔走相告,县上卖商品粮户口了,一个户口二千元,起初人们不相信,那商品粮户口能随便卖的吗?所有人成了城镇户口,这地谁种呀?可有人说,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在县财政局门口排好长的队,人们争着买。陈博为证实这事的真假亲自跑到财政局门看了一回。的确是真事了,排队的人进去,在财政局办公室里,公安,粮食,县政府的有关人员都坐在那里,一手将钱交到财政局,顺着办公室转一圈,一个标志你是城里人的户口薄就拿在手里了。陈博心动了,他认为这是天踢良机,他给父亲谈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就不想想,那城镇户口能随便卖?所有人都到城里去,抢了城里人的饭碗,他们又没有地种,让那些人喝西北风去。”父亲始终认为这是一个编局,买的户口肯定和真的有区别。这个在农村干了一辈子的农民,怎能相信轻易地掏几个钱就能吃上商品粮的呢?你没看吃商品粮的都是怎样的人吗?
    陈博想,即就这是一个骗局,也上这个当,不就是几千块钱么。钱失去了,还能挣回来,机会失去了,那就永远地失去了。他到姨妈家借了四千块钱,跑到则政局,买了两个户口。另一个肯定就是他媳妇的了。如果有一天他在县城发展了,不能把媳妇丢在家里的,还有两个娃。陈博啦陈博,考虑问题的确还有点远见性呢。
    陈博将两个户口薄装在口袋里。心一直在紧张的跳着。晚上,他把这事向媳妇说了,媳妇看了他半天,一时没了语言。
    陈博失眠了,一种从未有过亢奋和一股从未有过了迷茫,在他尽于空自的思绪里穿梭,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地面对这一切。也许是困难的开始,但自己不就是一直在渴望这种困难吗?他更消楚地明白,揣一本户口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必须给他和媳妇找一个适应的位置了。
    要实现梦想,必须手头有些钱,这几年他虽然在倒贩菜,但他的思想在一直琢磨着社会,研究社会和杜会里的各种人。谁能帮他这忙呢,他在思想里将他熟知的人齐齐过滤了一遍。
    “齐天华,对!齐天华。”陈博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激动地喊了一声。睡在他旁边的媳妇翻了个身,背向他睡去了。
    齐天华是他初中的同学,读到高一时接了父亲班。他父亲在棉花公司上班,按道理,他工作的单位肯定是棉花公司了,但他父亲与县联社的主任是战友,那时县联社恰巧差一位打字员,在父亲与亲密战友周旋几次后,齐天华挺胸地走进了县联社的办公室,成了打字员。齐天华头脑很灵活,知道对谁该笑,对谁该说半句实话,对谁该绕着走。他在学校里爱打扮是出了名的,加之相貌惹女人欢喜,喜欢交往.是个典型的社会型人才,这些特点集于他一身,半年过去后,他和县妇联的一位女子谈起了恋爱,两年后两人在四川旅游结婚了。天华媳妇倒没有什么可提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关键是她的父辈们,个个的名字都叫泉城一般人咋舌哩。父亲是县劳人局局长,二爸是县土地局局长,三爸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四爸是粮食局局长。看看,这就齐天华丈人们的身份,光凭这四个丈人里任何一个的位置就可使一般人望洋兴叹的,而他却有四位如此赫赫的丈人。如果要谈起他们的织的网,恐怕县城里离地三尺屁股冒烟夹小包的都是这网上的结了。
    齐天华先在县联社入了党,时间不长就调到组织部干一科了。
    陈博和齐天华也是偶尔碰上的,那天他在县上贩些菜,照例去吃羊肉泡,在乡下串街早上要吃饱的,因为一天不可能吃饭,晚上回去才吃第二顿,每天早上吃上一大碗羊肉泡,一天几乎也不太饥。他刚把馍泡好,肩膀挨了一把掌,转头一看,竟是齐天华。
    “哎呀,是你!”陈博站起来,准备拉一把椅子给齐天华,齐天华一点都没变,只是脸比过去白净多了。
    “不忙,不忙。”齐天华绕桌坐他对面的椅子上。于是,他俩边吃边聊开了,大多是齐天华问陈博答.
    这一顿饭吃的,陈博脊背泌出了一层汗珠,并不是曾经是同学,而今地位的悬殊,而是陈博兜里只有一碗饭的钱了。他是个极要强的人,他多想请齐天华吃这顿羊肉泡啦,他有些后侮刚才贩菜时为何不再多剩点钱.他唯一的办法,是吃慢些。
    齐天华吃得很快,他说上班时间就到了,这几天考察干部.很忙,领导都在。他急火火吃了饭,喊来老板,清了两碗饭钱。
    “天华,不要,我这里有钱。”陈博用手在兜里掏,但始终没有见钱出来。
    “一碗饭,有啥意思。”齐天华已站起来,将黑小包往手里一提:“陈博,我走了,以后有啥事就来。”
    陈博决定去找齐天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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