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鱼

小野菜 · 发表于 2019-6-24 09:45:45

本帖最后由老榆木于 2019-6-24 10:16 编辑

人的爱好各不相同，有人喜爱打牌，有人酷爱垂钓等。而四川的小磊，就特爱网鱼。因为网鱼不需诱饵，也不用等鱼来上钩。而是主动突击，让鱼在水中不知不觉地被网粘住。再则网鱼简单，不复杂，买－副粘网，邀上一个好友（或帮手）拉住另一端，而后慢慢放下让网沉入水中，再二人缓慢前行，那些喜欢贪食肥水的鱼儿大都活跃在上层水中，一不小心就会被网粘住。
　　
　　小磊做防损员的这家超市旁十米左右就有一条宽约十米左右的溪。这溪里的水，都与海水的潮汐相关。涨潮时溪里的水位增高，退潮时水位就降低。后因涌入的外来务工人员较多，为了安全起见，预防意外事故的发生。当地政府对这小溪进行加固改造成美观的小渠，而且两边都装有条石块的护栏。尽管小溪两边改造美观，但溪水无改，涨潮时海水涌入，退潮时便带走小区里的生活废水。小磊生性属猫，非常爱腥。三天二头要食一顿鱼。而这条渠就是小磊猎食腥味的天然供给场。
　　
　　因超市搞了三天促销，连续三天没食上鱼，心里发痒。见今天顾客稀少他就安排一人值班，叫上同事小王：“走，促销已结束，降的商品都恢复原价。你看工作人员都比顾客多，就让小李一人盯着好啦！我们网鱼去。”
　　
　　小王见外面下着雨皱着眉说：“下雨也去网？”
　　
　　“下雨才有鱼呢！地面上的雨水带着污垢流到渠里，正是鱼儿的好食。再说现在又不会下长雨，过几分钟雨就会停。”小王虽长得人高马大，可矮小胖墩的小磊是班头，每月的出勤奖，全靠小磊一句话。虽心里不愿但还是脸带笑容地和他带着粘网，冒着细雨趁着涨潮，把网沉在水中。一人牵着一头，沿着护栏边上这一尺左右宽的位置，逆着潮水缓缓而行。
　　
　　网在手上有点沉甸甸的了，估计是粘上不少鱼了。小磊想再多粘一些，反正超市里有的是冰柜可冷藏。雨还在渐渐滴滴地下着，开始是为安全起见。侧着身一手攀着护栏的条石，一只手拉着网。现在一只手拉不了，只好俩人对岸面向面，双手拉住网，用背靠着护栏侧身前行。准备在前面窄口处收网，不料到窄口处潮水突然一退，窄口处的流水在负压作用下，加快了流速。沉甸甸的网一下吸着水拉着人往前走，还差点把人带入小渠。小王赶紧用力一拽网。小磊力不及小王，脚下一滑，赶紧松掉手上的网。
　　
　　还好小渠是上边宽底部窄，岸不是垂直的而是有点斜度。小磊滑到半坡中脚被一只凸起大石块挡着，没掉入渠里。小磊吓出一身冷汗：“真是谢天谢地，要是滑下去，这条小命就被潮水带走了。”小磊被小王拉上来时，见小王空着两手睁着眼问：“网的鱼呢？”
　　
　　小王说：“还鱼呢！看到你滑倒，心都提到嗓子眼。丢下鱼网绕到桥上跑过来拉你。”
　　
　　小磊只好惋惜地说：“谢谢老弟！”突然口袋的手机响了。小磊心有余悸地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是小李。高兴地：“喂！”了一句。
　　
　　只听对方说：“快来，我这网到一条鱼。”
　　
　　小磊兴奋地说：“把视屏录下来，发到我手机上。并告知外勤人员截住，别让其跑了，我们马上赶到。”
　　
　　原来防损员有分内勤和外勤之别。这家超市共有七名防损员，小磊是领班，带着小李小王在监控室盯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其余四名每班二人在门口出入处检查验票。
　　
　　当小磊和小王赶到时，那条“鱼”正在收银处盯手机，付完银后拿着小票和物品，仍然边走边盯着手机。走出安检门时，小磊一把拦住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单的？”
　　
　　那人才抬起头，惊恐地说：“没有呀！全买单了呀。”举起双手，让他们搜身的样子。正当小磊伸手过去搜时，那人突然捂着身说：“慢！你们凭什么搜身。”然后强硬地说：“搜身必须有公安执法单位出具的相关证件方可。”
　　
　　这时小磊看清那人左眉中有颗黑痣，记起半个月前罚过这人1800元，上交公司300后其余三人平分各得500元。觉得这人，嘴硬心虚，是条肥“鱼”，心中甚喜。于是说：“哦！原来你是个贯偷，死不悔改呀！”便和小王直接拉进昏暗的防损办公室。把他偷东西的过程在手机上重放给他看。
　　
　　这下那人老实了，胆怯地问：“这回要罚多少？”后显出一付凭你处置的神态。底着头拨弄自己的手机。
　　
　　小磊知道，老人最爱面子，这类事情百分之百会选择私了。怕事情闹大，家人和同事知道不好为人。便利用拉一把推一下的方式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都该称呼你大叔了，还干这种下流龌龊之事。我真不理解你心是怎么想的？”
　　
　　这时，那人抬起头低声并带有哀求的口气说：“这次能不能比上次少罚些呀？”
　　
　　小王配合作小磊说：“哼！这次应该要重重的罚。你已不是初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给我们造成损失。上次罚多少记得吗？”
　　
　　那人说：“记得是1500吧！”
　　
　　小磊想：上次明明是罚1800怎故意少说300百呢？无非是想不让这次罚款超过上次的数额吧。于是纠正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然后拿起手机翻出他前二次的视屏说：“第一次是元月十五，你在干货蜜饯柜拿了二包葡萄干。当时要罚你1200，念你是初犯，少了300，只罚900。第二次是端午节这天，你在花茶干货区拿了一袋50克装的百合，一袋20克装的莲子蕊，还有一袋50克装的玫瑰花。本要罚2000，后念你年纪大，不会挣钱，就减去200。”
　　
　　这时那人才恍然大悟地说：“哦！是1800。”
　　
　　小王说：“记起就好！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得罚3600才行……”
　　
　　小磊也说：“上次公司领导都骂我们罚少了。对你这样的贯偷至少要砍掉一只胳膊才能让你终身记住。”
　　
　　“能不能再少点，3600元，是我儿近一个月的工资啊！”
　　
　　这时小磊心里盘算着，3600元上交600给公司，自己还可提成300。剩下3000每人可分1000。心里就像喝蜜一样。于是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这次是没得商量。”
　　
　　呆了许久，见那人没反应。一直在按手机。小王不耐烦地说：“我们公司家大业大，也不在乎你这3600元钱，我看还是送公安机关处理吧！”
　　
　　“不用送，我们来了”俩位一高一矮身着制服的民警迈了进来。小磊小王高兴地站了起来，拉开灯昏暗的办公室突然一片光明。那人有点不适应，抬起双手揉了下眼晴。两人走向前去与民警一一握手让座。两民警把帽子摘下放桌上，用眼环顾了四周后高个的调侃道：“这哪象办公室，简直就是一地下审讯室。”
　　
　　小磊陪着笑脸说：“唉！条件就这样，宽点的都让老板做货仓了。”
　　
　　这时小王从外面拿来四瓶矿泉水，边递水边问：“今天二位怎有空过来呀！”矮个子与高个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说：“我们是接到报警特地过来提人的。”
　　
　　小磊高兴地指着那人说：“他是我们超市偷东西的贯犯，今天是第三次又被监控看见。”刚说完话，觉得不对劲，拿眼睛盯着小王想：我们并没有报警呀？心里在打鼓。
　　
　　其中一个民警用眼瞟了一下那人说：“哦！有证据吗？”
　　
　　小磊赶紧趋步上前翻出三个视屏，送给高个民警说：“你看，这是他三次作案的视屏全在这。”高个民警没看视屏而是把脸转向那人问：“今天又偷啦？”那人吞吞吐吐地说：“我今天没偷……”还没等说完，小王仗着有民警在场，一个箭步窜过去，指着那人胸前鼓起的地方上大声吼道：“还想抵赖，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随即用左手伸进那人左边衣里迅速地把东西拽了出来，却不是超市的东西而是一本《诚信》杂志。这下小磊和小王彻底傻眼了，吓得目瞪口呆，如坐针毡。
　　
　　原来，那人姓张。是名早已退休的老警察。在家闷得慌，就来到儿子工作的城市帮忙接送孙儿上下学。几十年的警察生活让他突然停下有点不适应，便带着自己的相关证件，来到当地派出所要求给点事做。派出所喜出望外。正好因多人次举报了这家超市的防损员违法行径但苦无证据。就把这个收集证据的任务交给了老张。老张的确拿了东西藏在左胸前内衣口袋里，可后来在监控死角处，把东西又掏了出来。从裤袋拔出杂志，折叠后插进内上衣兜里。
　　
　　俩位民警上前掏出证件严肃认真地对小磊小王说：“我们是该片区的负责民警，你们利用工作之便，借公安机关之威力，恐吓数名健忘老人，已被人举报。且数额巨大。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之规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七十七条。你们已涉嫌构成侮辱、诽谤、敲诈、勒索罪……”没等民警说完小磊还气势汹汹地问：“你们有证据吗？”
　　
　　高个名民警掏出自己手机和老张的手机同时打开录音，把他们刚才的对话重放一遍。小磊小王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被他们的法网给粘住了。
　　
　　“咔嚓！咔嚓”两声，小磊小王同时带上了铮亮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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