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谚语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正如高研大哥笔下聪明睿智的老张、幽默风趣的卖橘人等人物形象,无不将这句流传甚广的谚语体现得淋漓尽致。小说开篇通过老张的视角,作者不动声色地刻画了卖橘人的语言、动作、心理等方面的层次感。令人不由得感叹:老张的全才,在现实中应该是比较稀缺,同样也是最受欢迎的。此外,另一精彩看点:刻画买卖双方的场景极其真实,甚至震撼。虽然这样的场景,似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但在高研大哥的生花妙笔下,却呈现出了另一番别样的风味。虽寥寥数语,却将买、卖橘人的众生相刻画的淋漓尽致,高研大哥果然是高手!这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源泉。尤其是卖橘顺口溜,朴实自然,朗朗上口,可谓是老少咸宜,妇孺皆适!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能够广为传颂,或许还真能成为一段橘子界的最佳广告语!值得一提的是:橘子的土壤颇为讲究!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晏子春秋·杂下之六》记载:“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或许这就是自然界,乃至人类社会适者生存的道理吧!小说虽篇幅不长,但却处处闪耀着艺术美感的火花:鲜明且有特色的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的起伏跌宕,可谓字字经典,句句精彩,段段扣人心弦!这不愧是一代文学创作大师!高研大哥的作品,可阳春白雪,亦可下里巴人,是真正意义上的雅俗共赏!他的作品,如同他的品性一般,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他虽满腹经纶,却从不傲慢自诩;他虽名声在外,却从不显露锋芒;文品如人品,这在高研大哥的形象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祝中秋、教师节双节快乐!愿您有更多精彩的作品呈现小说世界,佳篇妙作,拜读欣赏,推荐各界人士共赏。(编辑:明月心心儿)
经贸系主任老张,恐怕学过中医经络理论,搞教学,做心理疏导,策划某项活动,都能切中肯綮举重若轻,化解矛盾纠葛于无形;又特懂统筹方法,讲究时间效率。那天下班后,准备顺便到路边“回首”店去理好发回家,假如要等,就拿包里的杂志出来看。
老张刚刚坐下片刻,就听到路边上传来了叫卖的声音,他欠身一看,哦,就是和自己前后脚到的,那个用自行车驮着两筐橘子来卖的小伙子准备开市了。
“哎,哎……哎!来呀,来哟,来来来,来,来吃甜得没魂的橘子啦!”
“咋说啊?”有路人脚步不停的边走边问,现在路边叫卖的随处都有,卖柑者之言,你要信不信。
“甜,一个字,甜,啊!两个字,蜜甜,哎……蜜甜-蜜甜-蜜蜜甜,哎,粘在嘴上甜,不甜不要钱,大橘子,小价钱,先吃后给钱,酸了我赔你钱,咋还不行呢?来呀,称几斤带回去,啊,全家老小一起吃,口齿留香心中甜,嗨嗨,哎,刚刚摘下来的甜橘子,吃了止咳化痰,顺肝儿理气,保健又养颜,好不好啊?”小伙的吆喝,那是叫一个顺溜,合不合辙押不押韵他不管,是不是合乎医理有没有科学依据,更不在他考虑之列,只要喊起来顺口悦耳,自己觉得爽别人愿意听就灵,人能停下来买他的橘子就是伟大的胜利。说实话,那嘴皮子的功夫实在了得,和北京德云社的小岳岳还真有得一拼。
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些过路客停下车围过来听他做广告,看他那金黄光亮的橘子,有人私下说颜色鲜是打过腊的,有人说甜是用过甜蜜素的,吃了会得癌症。我的天呐,处于想买不买摇摆状态的人哪里听得了这些奇谈怪论,免费品尝了一两囊橘肉后,咂咂嘴,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咕噜着别人听不清自己也搞不懂的什么内容,就悄然离开。
面对这个尴尬场面,小伙心里焦急又不能表现出无奈的囧样,只能挤出笑容叫卖着迎接再来的顾客。有人问,你的橘子咋就那么甜那么功能强大的呀?小伙又来劲了,指着刚才尝了他橘子就离开的人,运一口气不觉疲倦的说:“他们懂个鬼呀,只知道占小便宜,我这个橘子是山里酸性土壤里长出来的,原来很酸,酸得进不了嘴,进嘴要咬掉牙,现在为什么不酸还特别甜呢?嘿嘿,引进的是日本橘树种苗,采用的是美国栽培技术,哎,好几年才成功的呢,现在都出口赚外汇啦!”说着拿起称又得意地张罗着准备人来买。
有人对他的吆喝提出质疑:“说话算数?”
“切,你倒说得好呢,说话不算数,嘴巴算屁股。蜜甜,蜜蜜甜,粘在嘴上甜,不甜不要钱,先吃后给钱,酸了赔你钱,咋说?”小伙又操起了起先的腔调。
好像也有几个人尝了橘子后说真甜的,卖了几个小半马夹袋走后,又冷场了。小伙子的两大框橘子,叫卖了半天,销售业绩不算太佳。
老张从理发室出来,眯细着眼睛微笑说:“小伙子,你橘子真甜?”
“包甜,包甜,不甜不要钱,先吃后给钱……”
老张一抬手,止住他继续做广告,说:“不,我倒想买点酸的嘞。”
“哟呺,古怪啰,我卖多少年橘子啦,您老买酸的?寻我开心不是?”
“真不是寻你开心,我老婆怀孕了,想吃点儿酸的。”
“老板您肯定在说笑话,”小伙看老张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故意压低声音说,“要么就是……哦……哦,有数,有数,哎,和您说实话,我的橘子,啊,也有那么……那么一点儿酸,呵呵呵呵……”小伙一边摆弄着称,一边摇着头,笑容十分灿烂。
“小伙子,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我过去年轻时家里穷,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没能讨上老婆,这几年才赚点小钱,刚结婚不久,你说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娶到老婆,还怀上了容易吗?”老张把玩笑开得像个真的。
“对对对,”小伙子收起笑容一个劲儿说对,心想此人好象有点面熟嘛,哪儿见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但他能断定眼前的这位先生是一本正经的在和自己说笑话。
老张继续说:“她怀孕了想吃点儿酸的,能不满足?”
“对对对,应该的,酸儿辣女,哈,”小伙子边说拿方便袋装橘子,“几斤?”
“两斤。”
“好的,不用称,绝对不止二斤,支持老板生个胖娃,啊!”
老张眼睛眨也不眨的把方便袋往车龙头上一挂,就是推车要走的样子。
“哎呀呀……还没结帐呢,我的老板哎!”
“咋啦,还想赔我二斤橘子的钱不是?”
小伙放脆鞭似的那张嘴哑火了,猛然间觉得遇上了高人,今天必须为信口雌黄的叫卖付出代价,一口咬到了疼指头,苦水只能往肚子里流,但他敏锐地瞥见老张嘴角狡黠的笑意,并没有真要赖他橘子的意思,没有真走。
“好好好,再加老板两个大橘子,交个朋友,祝您早生贵子。”
“小伙子,和你开玩笑的,斤两肯定足了,不要再加啦,来把钱收了,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在叫卖的语言中出现矛盾和漏洞,这也是个诚信问题,啊。我还有事,先走。”
小伙子拿着装模作样没能推掉的钱,瞅着老张开车锁时,抢着又朝他方便袋里塞进了两个橘子,油滑的小嘴说话都不利索了,看着老张骑车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扯开了嗓门高喊:“谢谢您……老师!”
嗯,对,没错,是他,电视上见过好几次呢,“经营之道”节目里讲得最搞笑,最象生活中那么回事的张老师,我怎么把他讲的东西全忘了呢?小伙子显得特别激动,急于想把今天的事回去告诉自己的老婆,还有和自己一样来这座城市做生意的好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