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母亲节——《写给母亲的信》 1

李世荣 · 发表于 2019-5-12 08: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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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罢心痛如绞，泪水盈眶。这就是母亲，她的爱如湖水般清澈，如玫瑰般艳丽，如太阳般温暖，如大海般博大，如高山般巍峨，如灯塔般明亮。作者用深情的笔触，把对母亲的情思，倾注于笔端，读来使人感慨万端。美文共赏，直接推优。（清秋丽影）

                        【母亲九十岁家祭】

母亲大人膝下：

      时间过得真快啊。似乎转眼间，您老人家离我而去三十三年了！今天是2019年清明节。儿子携您的孙子、孙女和孙女婿给您和我父亲上坟来了。父亲满了七十一岁辞世。虽然去得早了些，不过按照老话“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老人家算享受了高寿。他还享受了儿子在医院里服侍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安静地、从容地倒在我的左手臂弯里。您去得太早了啊母亲，五十七岁就丢下我们不管了。叫儿子肝肠寸断的还不只是您去得太早。您去得太匆忙了啊母亲！以致儿子没能为您老人家送终。

   1986年深秋，我在单位听到妹妹转告您去世的电话，我不相信。我单位的领导提醒我：”按照传统习俗，父母去世了，电话会先打给儿子。打电话的人告诉你妹妹‘你娘去世了’，多半是你妹妹的婆婆去世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叫大家停止送奠仪礼，叫我赶快回家弄清楚，打电话告诉他。

   下了火车，我双脚踩棉花一样往家里赶。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了鼓乐声音，我知道这次电话没打错，是您不要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了。

   受我父亲嘱咐打电话报信的邻居怕我见怪，跟我解释为什么电话打给我妹妹。妹妹内招先进单位几年，我是后顶替父亲的。父亲说我妹妹“知名度”比我高些。我嘴上对打电话的邻居说“没事，一样的”，心里否认父亲的说法——什么“知名度”啊，我们单位总共一百多职工，我在单位快四年了，谁不认识我啊？父亲又说，接电话的人找我妹妹容易些，怕我是“花脚猫”，下班后到处走难得找到我。这话有说服力。

   我和妹妹清理您的遗物。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您一个没有经济收入还长期患心脏病的农村妇女，会积攒六百块钱，而且是定期存款！六百块钱有四张存单。再细看，存单里面夹着几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您的名字和存钱的日期。母亲啊，您不是只认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么，这字怎么写得这么工整？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您孙女、我女儿坐不住了。她含泪告诉我们，您的活期存折有一百块钱了，就叫她跟着您去储蓄所，她帮您写名字和日期，然后您照着写。她还告诉我们，奶奶说的，要存一千块钱，再做两身衣服，去邵阳跟我住一起或者跟妹妹住一起，您自己带了钱，不会给我们增添负担。

      母亲啊，您叫儿子听到您这话怎么能不失声痛哭！儿子明白，您说自己带了钱不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其实您是怕看媳妇和女婿的脸色才那么一分一毛地攒钱。

   您孙女还告诉我们，奶奶说的要保密。她真的一直忠诚于您守口如瓶。

   我心里有个疑惑：母亲您的钱哪来的？六百块，我一年多的工资啊！您总是缺钱，是怎么存上这笔大钱的？

   隔壁一个堂婶娘过来了。她告诉我们，您经常去煤矿走动。看到橘子皮，汽酒瓶或者生锈的铁丝、螺钉，就捡起来。卖了几毛钱您就会喜笑颜开。

   儿子听了这话心里何等痛楚您知道么我可怜的母亲！儿子不是说捡废品丢脸，也不是说捡废品受累。我的痛楚是，您这几笔存款里面没有我这个做儿子的给您的哪怕十块、五块！如果有极少一部分是我给您的，我的泪水就不会这么止不住地流啊我可怜的母亲！

   您每次到邵阳住几天，很难得去我家吃饭。您总是坐一会就说我有三个儿女，工资比妹妹少；妹妹只有一个孩子，负担比我轻些。母亲啊，如果我早知道您五十七岁会离开我，我借钱也会给您五块十块的。我一个月四十块钱工资。那个亲戚不是骗了我二十块钱么！假如我不借给他，给了您，我今天看到您的存款也不会如此伤心。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