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鼓楼遛弯 钟鼓楼,地处老北京中轴线的龙尾。钟鼓楼附近有大片胡同,张旺胡同有个大杂院保留着四合院骨架,住20多户人家百十口人,住着一拨北京土著和几个外地人,通道窄小拥挤却热闹,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故事甚多。 张旺胡同19号大杂院保留着四合院的骨架:古色古香的广亮大门,大门口两个抱鼓石门墩,北屋正房、东西厢房轮廓清晰,青砖灰瓦肃静大气。2022年下半年,这个大杂院挂“北京市历史建筑”的牌子。 老王,64岁出头,瘦高个儿,古铜色冬瓜脸,地中海似稀疏发型。他是大杂院活跃分子,自封“院长”,可谓北京老炮儿。他的口头禅“这日子过得吃饱等死,活一天算一天”,吃饱没事大门口打牌和侃大山。 经历新冠疫情后,大家对身体健康有新认识,格外重视。老王开始天天遛弯,周六下午他喊上我一起遛弯。 到哪去呢?沿着旧鼓楼大街往南去。对着钟楼的胡同口,一个长发飘飘的妙龄少女,手里拿着一束彩色气球,摆着造型。一群长枪短炮的摄影者以钟楼为背景给少女拍照,灯光闪烁。 看看巍巍钟楼,琉璃色兽头在蓝天映衬下格外显眼。“唐山地震时,钟楼西面兽头被震掉,震的拖拉了,间隔好几年才修上。小子,你知道吗?余震,那天下午,我从钟楼经过,见钟楼在跳,地震先上下再左右在晃动。你看到钟楼在跳动吗?”老王夸张的表情,用手左右比划着。 “我看到了,那时我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年青。钟楼在晃,钟楼在跳舞。妈呀,我看到了,吓得我赶紧跑开。” 钟鼓楼广场,有外地游客,有老北京踢毽子健身活动。几个老北京站成一圈,毽子在几个人中穿梭,有人正面踢,有人侧面踢,更有人后脚踢,高度3米以上。踢毽子,有时几人配合默契一个连串踢到五六分钟毽子才落地,让外地游客和老外佩服,看得叫好。 沿着鼓楼往南走去,到了地百商场马凯餐厅。地百商场,从地铁什刹海站修建就停业,到目前有好几年了。因为高度原因,从原来的四层,直接削掉两层,成为现在的模样。 “你知道马凯餐厅这几个字,谁题写的吗?”老王问。 “我知道,大字旁有傅杰签名,这是溥仪的弟弟,皇弟的字。”我大声的说。 “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老王夸赞一句。 接着往前走就是有汉白玉的石桥,两端的汉白玉新颖洁白光滑是重建时整得,靠近中间的汉白玉有些脱落,颜色发暗失去光泽是古代遗留,可见年代久远。我说,这是万宁桥,旁边的介绍我之前看过。老王说,“我们从小到大都叫后门桥。这桥因为在鼓楼和地安门之间,被称为后门桥。” 我和老王不知不觉走到什刹海。什刹海,曾经是个天然游泳池,老北京人夏天都在这游泳。虽然旁边树“禁止游泳”标牌,仍有几个老年人在游泳。 一个扎着小辫子小青年取景拍照,一个平头北京大爷开玩笑说,“你获得大奖记得分我一半,拍我们也有肖像权,展现北京面貌”。平头大爷说,“我是业务摄影爱好者,曾经拿着相机玩了几年。我记得一幅国际获奖作品,叫“进取”:一个一条腿的canji人在水中游泳,拍其背影,标题“进取”,这个意境很高。好像获奖三万美金。” 有个老太问,“小伙子,你拍照片干啥用呢?我们在这生活几十年,天天游泳既锻炼身体又有生活乐趣。” “我是胡同长大的,下半年准备去法国。多拍拍照,留下老北京记忆,留个念头。” “哪个你是哪国人呢?”老太突然问。 “当然是中国人。”小伙子不好意的说。 接着,我和老王从北海公园北门往东到地安门路口,沿着中轴路往北,再遛回去。 因为北京中轴线申遗,天意商场地安门店包括北海医院都已扒掉。我记得天意商场是2015年下半年关停,当时说升级为高档写字楼。天意商场是小商品市场,卖着日常百货,如衣服、文具。那时,我经常转天意,买过灯泡、信封等日常用品,更主要里面有家经济实惠的快餐店,我在那吃过多次。 走到鼓楼东侧看到姚记炒肝店,“要想吃炒肝,鼓楼一拐弯”。鼓楼和钟楼之间是个大广场,游客不断。老王笑嘻嘻说,你知道这广场原先干啥的?我摇摇头,不知道。 “小吃一条街,广场上一排钢棚简易房,卖特色小吃、卖北京特产的。1988年,我不开公交,和哥们就在这开两年餐馆。” 原来,老王不开公交、开出租前这段时间是在广场上开餐馆。我听过白头翁讲老王开餐馆故事,他没有做生意的脑袋。“做生意要会算账,一头进一头出赚差价。做生意哪个不精明,甚至干缺斤少两的事情。老王开餐馆,首先他拉不下面子,熟人去吃他不意思收钱,长期下去欠账多。再说,他自己爱吃爱喝,没事他哥两整个小菜喝起来,哪顾得招呼客户呢。这生意能做的好吗?” 老王回忆这段往事,叹口气“别人开店赚钱,我开店赔钱了。” 钟楼北边是宏恩观。我是2012年到的北京租住在张旺胡同,知道宏恩观前面做过“鼓楼小菜场”,后边做过文艺青年的酒吧。老王更清楚,宏恩观还做过标准间二厂的厂房,因为他的父母都在“标准间二厂”上班。 刘心武《钟鼓楼》展示钟鼓楼胡同的风土人情。我在钟鼓楼附近生活10多年,也对钟鼓楼有了具体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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