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母牛（五十二）

葡萄芽儿 · 发表于 2024-2-5 07:25:36

本帖最后由葡萄芽儿于 2024-2-5 07:53 编辑

五十二

郑家的新房在村子的东头，离村子西头的旧房子有段距离。郑芳郑英以为搬过来，就能远离花大妈和她另两个儿子的骚扰了。
可是，她们忘了那句俗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花大妈没化一分钱给大儿子娶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儿媳妇，她怎么能轻易放过郑家的另两个花一样的姑娘呢？

花大妈经过十几天的琢磨，肚子里又有了花花道子。她把大波二涛叫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大波有些顾虑道：“妈，这事不像我那次，就小芬一个人。要是小芬和英子，听到了声音，不就坏了二涛的事了？”

二涛也说：“妈，我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妥。”
“呸！一对窝囊货。小芬是你老婆，她不跟你一条心跟谁一条心？你连小芬都搞不定了，还算个爷们吗？二涛你怕啥？就算事儿不成，有你妈在这里给你兜着能有啥事？倒是小芳，不管事儿成不成的，她的名声不好了，我跟老郑吹点耳边风，小芳还能跑了她？”大波二涛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他们妈的安排。

那晚，见小芳和英子两个屋子里关了灯，大波下去把家里大门的插销从里面打开了，回到被窝里，搂着小芬低声说道：“我给二涛子留了门，待会儿你听到声响不要吱声。”

“啊？二涛子来做啥？”小芬又马上明白过来了：“这不行，你们还要像对我那样对小芳啊，绝对不行！”

“你怎么了？嫁给我不幸福吗？我哪里满足不了你？”大波揉了揉她的奶子说。

“去，要不是被你强上了，我会看上你？”
“强上了？说的难听！还不是我喜欢你，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你妈上来算哪回事儿？我看就是你们娘两个的阴谋诡计！”
“小芬，你真冤枉我妈了！她真不知道我喜欢你，见我在那里要干你，你又不从，她怕这事不成你出去说了告诉你爸，咱们两家人关系破裂了，没法子才进来帮我按住你。你能嫁给我，得感谢咱妈！”

“滚犊子吧，我没把你们娘两个送进监狱就不错了，你还得便宜卖乖！”

“到底谁得便宜卖乖的？你说那次刺不刺激吧？”大波的手在小芬身上游走。

“滚！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害臊呢？谁做那事还有人站在一旁观看？”

“还不怪你自己！你要老老实实让我稀罕个够，咱妈能进来吗？”说着，他的嘴凑到小芬嘴上亲了起来。

小芳推开他说道：“你少来！咱们说小芳和二涛子的事呢，你怎么说到我这里了？”

“你都被我当着我妈的面干了，你怎么没去举报？还不就是为了面子！就算我和我妈进去了，你再找，也找不到好样的，还不如跟着我。小芳也是这个道理！”

“我和小芳不一样。她和英子一铺炕睡着，万一小芳不从，吵醒了英子怎么办？”

“没事的。只要二涛子进来了。啥也不干，咱妈也会说服咱爸，让小芳嫁给二涛子的。名声问题，小芳不嫁行吗？剩下英子一个，早晚还能跑了她！”

“你们娘们真坏！”小芬用拳头捶打着大波：“敢情就你家锅好刷啊，凭什么我姐妹三个都得嫁给你们兄弟？”

“傻瓜，这是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也没吃亏，我妈不是给你爸暖被窝了吗？”大波趴在小芬耳边说了句粗话，两个人嘻嘻哈哈低声笑了起来。

半夜时分，郑家新房的大门被轻轻地拉开又被轻轻地关上，二涛蹑手蹑脚溜了进来，顺利地进入了西边的房间。有窗帘挡住了外面的月光，房间内黑乎乎的。二涛子分辨不出哪个是小芳哪个是英子？他想起了哥哥说过，小芳睡在炕头，英子睡在炕尾，就按着这个方向摸了过去。

可是，房间内实在太黑了，二涛又心里慌张，没有分清方向，摸到了炕尾去了。英子睡的正香，突然有只大手在扯自己的被子，有个人要往自己的被窝里钻，她以为是二姐睡毛了。推了一下，发现不对劲，那个人的手开始往自己的身上乱摸，头也要凑到自己的头上，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人呼吸的味道了。这是谁啊特么的要来亲自己？英子急了，她抽出手朝着那个快贴到自己脸上的脑袋就是一拳，同时双脚乱蹬，嘴里喊到：“二姐快点灯！有贼！”

这一喊二涛子知道自己摸错了人，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小芳拉起了电灯线，房间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英子爬起来，朝着二涛子就是一顿乱拳骂道：“死流氓臭流氓！想占姑奶奶便宜，去死吧！”

小芳问道：“英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二涛见事情败露了，想起了母亲的话，就把屎盆子往小芳头上扣就开始胡诌道：“英子你别打了！小芳，你给我留的门，让我来找你的，我摸错了人，把英子当成你了，你不能这时候不认账来害我呀！”

小芳骂道：“二涛你个王八蛋，我什么时候给你留门的？”

英子说：“二姐，他就是胡说！咱们先打他一顿，再送派出所去。”

东边房间里的大波夫妇，因心里有事，睡的不踏实。尽管二涛进来时的声音很轻，他们还是听见了。小芬突然间有点后悔同意了大波的做法，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她想起来制止二涛，又担心起来和婆婆和丈夫的关系了。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边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她真不知该怎么选择？大波生怕老婆临时反水，低声继续给她洗脑道：“老婆你别多想，咱们又不是害人，是成全人。到时候，你们姐妹是妯娌，亲上加亲和和气气的，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儿？”小芬此时，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这事顺顺利利别出岔头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不大一会儿，妹妹房间内，灯亮了，传出来打骂声。小芬披起来衣裳，就下了炕。大波跟在她后面，不忘嘱咐她道：“老婆，咱们一定要站在妈和二涛这边哈。不然，ni妹妹们知道了你知道留门这事，说不定会记恨你呢。”

受大波的影响，小芬进来听了两个妹妹和二涛的话，摩挲着英子的手说道：“英子别怕，原来是一场误会。”又冲着小芳说道：“小芳也是的，和二涛谈恋爱，就光明正大的谈，搞得偷偷摸摸的，差点闹出乱子。”

小芳急了辩解道：“姐，你可别乱说！我哪里跟二涛谈恋爱了？这门也不是我留的！”

英子脑袋转得快问道：“二姐和我进屋躺下时，我听见还有脚步声出去过。这人是你们两谁？最后出去的那个人就是留门的人！”

小芳也反应过来了怒喝道：“姐夫是你留的门吧？你别以为我跟我姐一样好欺负！”说着，拿着枕头扔向大波。

大波躲开枕头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留门！二涛说了，是小芳留的门，小芳你别不好意思赖我哈！”他推了小芳一把接着说：“老婆，你可得给我作证！”

小芬忙说：“你姐夫和我都没有给二涛留门，我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小芳说：“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未婚先孕啊？我压根就看不上二涛，才和英子从咱爸那儿搬过来的，怎么可能又和他谈恋爱，还让他晚上来呢？”

大波回道：“未婚先孕怎么了？我们相亲相爱，早晚都要结婚生子，早做晚做都是做，哪像你，假惺惺的！”

小芳哭了说道：“英子，你听听，咱姐这是和外人一条心了来给我泼脏啊！”

“我和你姐不是夫妻吗？怎么是外人了？刚才还笑话你姐未婚先孕，这会儿又拉拢你姐来对付我了？二涛，你老实说，你怎么来的？”

二涛回答他哥哥道：“是小芳让我来的。她搬出去后就后悔了，又不能再搬回去。其实，我和她已经有了一次关系了，她说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又出不去，只好给我留门让我偷摸来。等她也有了孩子，我们再公布关系。哪里想到，我会摸错了。”

小芳气的浑身颤抖，呜咽道：“二涛，你特么的睁眼说瞎话，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过关系的？你这不是造谣扒瞎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她踉踉跄跄下了地要打二涛，被姐姐和姐夫拦住了。

二涛躲在一旁说道：“我是不是瞎说，你把裤子脱了下来，让大家检查一下看看你是不是cn不就清楚了吗？”

小芳又羞又气，泣不成声。小芬劝道：“好了，好了，家丑不外扬，咱们先休息，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英子过来扶着二姐道：“明天说个屁！我相信我二姐！二涛再敢胡说八道，打我二姐主意，我就告你去。你若识相，以后离我们远远的，今晚这事就当没发生！”

大波赶紧推着二涛，就坡下驴说道：“你不快走，还待在这里做啥？”

二涛没有得手，灰溜溜地出了哥哥家。第二天一大早，瞅了一个空就把这事告诉了母亲。花大妈听了也不责怪儿子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有妈在还能跑了小芳不成。”

小芳和英子姐两个昨晚那事后，许久没有入睡，她们商量到最后决定也不管啥难以启齿了了，要把这事告诉爸爸老郑，让老郑把二涛子三涌子撵走。

可是当她们两个跟父亲讲起昨晚二涛子对小芳欲图不轨的事后，老郑只说了句：“这事我知道了。”然后就闷头吸烟，把两个女儿晾在一边。
英子忍不住道：“爹，你这事不能这么就算了，起码得让二涛子三涌子离开咱们家。”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能让他们走呢？”老郑缓缓地说：“英子，你别冲动，这事我心里有数。”

“爹，你要是心里有数，我姐就不能”英子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姐姐是被花大妈娘两个设计强jian了，改口为：“我姐就不能未婚先孕嫁给大波了。这次我二姐，说什么也不能走我姐的老路，必须让何家兄弟搬走。”

“胡闹！你大姐怎么了？她和大波你情我愿的有了孩子，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你二姐和二涛子之间有啥事能告诉你？二涛子没有尝到甜头会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找她？只不过，他摸错了人而已，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小芳一听跟父亲急了道：“爹，我压根就没看上二涛子，更没有和他不清不楚的。这事就是二涛子一厢情愿，是他和大波串通好的。”

“闺女，这事还是你花姨说的对，你个大姑娘家的就是有意也不好意思说，加上这次牵扯进了英子，你面子上过不去了，嘴硬点不算啥。反正都是咱们家里人，也别吵吵了，让外人知道好说不好听的。我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你和二涛子这事我同意了。”

“爹，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也不想想，我就算和二涛子有啥的，也不会给他留门，家里又是大姐又是英子的，万一被她们发现了，我还要脸不？”

“知道你要脸！年轻人不好意思张嘴，设个局让我们知道你两这个事。要说二涛子小伙子还真有担当，他为了你宁肯做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小芳啊，你再装可就过了啊！”

“爹，怎么成了我装了？”小芳气的涨红的脸，泪眼婆娑：“我对天发誓，我就是死也不跟二涛子处对象不嫁给他。”

英子也气不过帮着二姐说道：“爹，你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我二姐要是看上了二涛子会避开他搬去大姐那边住吗？我们可是你亲闺女，我们被人欺负了，你倒好不帮着她讨回公道还要帮着欺负我们的人来埋汰我二姐。这次，你必须让二涛子滚蛋，不然我就连花大妈一起撵！”

“还反了你不成？就是因为你们是我亲闺女，我才偏向这你们。不然，这事不成吵吵出去，小芳跟二涛子不清不楚勾引他去的，二涛子摸错了摸到了英子。你们两个名声全毁了，还能找到好婆家吗？我说了就算，你们姐两个嫁给他们哥两个，大家亲上加亲皆大欢喜。”

“爹，你是彻底被那个花大妈洗脑了。二姐，我们这就去撵她滚蛋！有她在，我们这个家不能好！”

英子拉着二姐就要去找花大妈理论，打算让她打消了让她儿子娶她们姐两个的心思或者把她撵走。老郑的老婆活着的时候整天光想着怎么勤俭持家了，哪里有花大妈那套风流本事？他被她是彻底征服了，生怕被这两个闺女给撵走了。他抄起一把扫帚，追上她们不分头腚的一通乱抡，嘴里骂道：“两个丧门星搅家不宁的玩意，老子打死你们再让你们不听话！”

花大妈原来躲在街门口，给他们父女谈话的机会。她已经把事实歪曲了告诉了老郑，又灌输了一大堆道理，心有成竹地等待着好消息。听到院子里，老郑的骂声和小芳英子的叫声，跑进来装好人挡在小芳和英子前面说道：“老郑，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闺女都多大了还能打吗？”

英子不能跟自己的父亲动手，一肚子的怒火正好无处发泄，见了花大妈，抬手挥拳就砸向她骂道：“老妖婆子，要不你我家会有这些破事吗？你摆布完了我大姐又来要摆布我二姐。我今天不打走你，留着你这老妖婆好过年啊。”

花大妈被她打了，就扯开嗓子哭着道：“老郑啊，我嫁给你没要你一分彩礼，给你又洗衣又做饭晚上暖被窝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们父女打架，我来拉架还拉出仇恨了。”

老郑挥舞着扫帚抽向英子嘴里发狠道：“妈的，我养了一个畜生。你花姨，好歹是你后妈，你也不怕伤天害理敢打后妈了。”

小芳护着妹妹回敬道：“有她这样做后妈的吗？我姐被她算计做了儿媳妇，这又来算计我，简直是蛇蝎心肠啊！”

花大妈坐到地上哭着数落开了：“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小芬和大波自由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二涛子跟我说，小芳背地里勾搭他，说是知根知底要学她姐也来个亲上加亲，我还反对呢，说是怎么就他老郑家闺女香啊，要他换一家姑娘娶多门亲戚多条路呢。小芳昨晚给二涛子留门，二涛子错摸了英子，误会解开不就得了，小芳你这又做又立的倒是摘干净了，我家儿子名声被你给败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们姐没两个又打又骂，还当我是后妈吗？你们眼里还有你爹这个人吗？”

她这一哭闹早有左邻右舍站在街门口往院子里张望，老郑听了花大妈的话觉得句句在理，加大力度对两个闺女大打出手。

英子见二姐护着自己，扫帚多抽在她身上，就想转移注意力，她脱离了二姐庇护，扑向坐在地上撒泼的花大妈，和她撕扯在一起。老郑一看心上人花大妈要吃亏，扔下小芳跑过来抽打英子。

小芳把心一横，也不去护着妹妹了，她快速地走向家里的下屋，找到了一瓶打果树的农药敌敌畏，打开盖子仰起脖子咕隆咕隆三下五除二喝了下去。
然后，她走了出来举着药瓶喊到：“别打！我喝药了！”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英子闻到一股敌敌畏的臭味，慌忙跑过来扶住二姐哭着问道：“二姐你傻啊？真的喝了？”

此时小芳的肚子里已经开始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了，她点点头道：“真喝了！我说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二涛子。”

“不嫁就不嫁呗，何苦喝药啊？快来人啊，送我二姐去医院啊！送我二姐去医院啊！”

花大妈反应快从地上爬起来就走嘴里说道：“老郑你去找车，我去卫生所找大夫先来看看。”

老郑也回过神来，张罗着出去找车打算送小芳去镇里医院。

小芳已经五内俱粉疼的满身大汗，她拉着妹妹的手，断断续续说着：“英子，姐是清白的啊！”

“嗯，我知道。姐，你会没事的。爹去找车送你去医院了。”

“妹啊，我不行了。咱妈活着的时候，就盼着咱哥能成家立业，为了咱哥娶媳妇省吃俭用盖了新房子，没想到咱妈没等到咱哥成亲那天就走了。咱爹娶了这个后老婆，心眼歪一肚子坏水。让他儿子霸占了新房，咱姐又快生了，那是咱们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咱们不能为难她啊。我死了，你不要跟爹和那个后老婆计较了，你和咱哥两个以后就相依为命吧。”说着，小芳疼得扭曲的脸突然展开了笑容喃喃道：“妈，英子，咱妈来接我了，我过去陪着咱妈，你要照顾好咱哥啊。”她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生命定格在二十二岁的青春年华。

郑家哥哥当时在田里做活，听到信儿飞似的跑回来，只见小妹抱着二妹的尸体在那里哭。他问清了缘由，就要找二涛子拼命被人拦住了，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门嚎啕大哭。又见了大妹子腆着大肚子，在那里啼哭，想着自己要是跟花大妈家的人闹僵了，一定会连累到大妹。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能再坏了另一个妹妹的日子。

等到办完了小芳的丧事，郑英和哥哥兄妹两个一商量，不能在村子里住了。那样会跟花大妈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勾起起不愉快的回忆和伤痛了，反正那新房是郑芬住也不是别人，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了。

他们兄妹投奔去了二十里外的舅舅家。舅舅舅妈二话没说，帮着他们在村子里租了一座房子安顿下来。

三个月后，舅舅村里传出来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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