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船还行 于 2024-8-24 11:02 编辑
5月24日 晴
落水,晚霞还没散尽,圆月就升上来,不给黑暗霸占夜空的丝毫机会,咱哥几个早早地拉着姚满爹来到队里大晒坪小屋一般高的稻草垛下,烟酒茶伺候着让他接着翻古。
昨夜说到我那位初次见面的师兄路见不平一石投……咳咳 咳咳……鑫伢子猜得准,这一投当然不会走子,直接击中浪人后脑勺,力度之大准度之高岂是浪人脑瓜子能承受的得了的!
解决了一个,还有两个在威胁我乡民生命。太危急了。我这师兄极轻而又极快地走近目标,两手齐出,一手挥石击中一个大块头浪人的太阳穴,解救了年轻汉子。一手向挥拳反抗的中年汉子手臂源源不绝输送浑厚内力。男人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的肉拳怎么眨眼间变成铁拳,一拳就砸死了刚刚还凶残威武得不得了的浪人。
师兄从中年乡民身上收回内力,靠近查验三具敌尸,的确都死翘翘了。再看乡民伤情,中年人还能动弹,扶起来一瘸一拐勉强能走动。反而是年轻人一动不动,脸色青紫。师兄一探他鼻息,没了。原来是早被那大块头浪人打死了。太惨了。师兄禁不住狠狠踢了敌尸几脚,那尸的胳膊腿应声而断裂,弯曲耷拉起来。再看那女子,伤得也不轻,昏迷不醒,肩颈部位两道紫黑的淤血痕迹。手指抵近女子鼻腔,不大好哦,好一会儿才探到微弱呼吸。师兄瞅了瞅女子面容,又回头看了看中年汉子,发现两个人长得太像了。一问汉子,证实了他俩的确是一对父女。便向汉子口头传授xiongfu按压之法和口对口吹气之法,尽力救他的女儿。汉子愣了愣,终于试了试,却有心而无力,方法不当,轻重度拿捏不好,按压吹气都毫无效果。空有泪水潸潸流淌。流着流着,这位父亲咚地一声朝我师兄跪下来了……
“何事?老的向小的下跪了?!在那个年代,这不乱了伦常了吗?我羊羔子都晓得只有子女给娘亲报跪乳反哺之恩的呢。这个当人家老爹的何事颠个倒咯?他以为眼前这位恩人小伙子救他女儿还有别的高招不成?” 羊羔子你可真是个急性子哦。那人只是为了救女,伦常什么的,他都不管不顾了哦。只听他跪在地上求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救命恩人呀,求求你救人救到底,千万千万救我女儿一条命吧。她才十八岁呀。”
师兄还在犹豫,还在反复念叨师父的戒条:不能碰女人,不能有肌肤之亲,更不能挤压女人xiongfu和亲嘴。
汉子焦急万分,朝着年轻人跪行了两尺,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哭腔说:“求你了大兄弟,我这做老爹的请求你甩掉男女之大防那些个条条框框,凭一颗善良的心,捏她吹她挤压她,怎么着都成,只求你救活她一条命吧。我和我女儿的此生还有来生,定要好好报答你,当牛做马都成。”
师兄一咬牙,跺跺脚,这才蹲在女子身体两侧,有章有法地按压和对口吹起气来……
不出所料,一袋烟的功夫,女子动了,醒了,睁眼了,在老爹的搀扶下坐起来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小哥哥,一脸茫然,看了看周遭一片血污狼藉,尸体横七竖八的惨相,似乎记起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于是怔怔的望着她老爹,显然是要他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老爹说了这次被日本人毒打遇年轻的武功高手搭救的整个经过。接下来我师兄帮父女俩料理年轻汉子的后事。搬动遗体时,一个鹿皮小包从遗体衣兜里掉了下来。师兄眼前一亮,这不正是此前被偷走的钱包吗?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银光洋,和师父给自己买粮的数目一样。
哎呀,人不可貌相,不只是说光看相貌,看不出美德能耐功夫什么的,也看不出不光彩的一面哦。师兄不动声色,把那包递给了女子。可女子接过来看了两眼,又递回给了他。同时,红着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大胆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从他眼神里察觉到了什么,悠悠地说了好长一段:
“这个包不是他的。我肯定。怎么来的?我能揣度个八九不离十:偷来的。偷谁的?恩人,瞅你那眼神,掂量你那除暴安良的心性,我想,这包如果不是你的,你怎么会打量它查看它这么一会功夫呢。
“实话跟你说了吧。看起来,这个人跟我好像是夫妻,事实上我老爹也把我许给了他,可还没过门呢。他就死乞白赖想把我身子要了。我看他好吃懒做,不好好做阳春,也不拜个师学个手艺什么的,我就死活不肯如他的意。说一定要到拜堂之后的洞房花烛夜才能把身子给你。而娶我过门,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得给我老爹一百个银光洋的彩礼,二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彻彻底底改掉游手好闲偷偷摸摸的臭毛病。
“他说彩礼钱,小意思,加个倍都行。他家不算本地最阔的大户人家,可也算广有家财,这点钱,小意思。然后指天誓日地说毛病一定改改改。
“我半信半疑,给他一年的期限,看他的言行举止有没有改正,再看我点不点头穿不穿嫁衣坐不坐花轿。
“这家伙口头上是答应了。可行为上还是陋习不改,只是做得隐蔽些,兔子不吃窝边草,老鼠不偷本乡土。要偷就偷远地方。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不过还有更恶心更无耻更让我愤恨的事,他都做了出来。刚刚就是我叫来老爹打算狠狠教训教训他,没想到引来了日本浪人,把他……嗨,他是该狠狠教训,可也罪不至死吧。”
师兄点点头,说了几句:“当然,他毕竟是中国人,是本乡本土的自己人,不是外敌嘛。至于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这么伤心?反正他人已不在了,如果你不太难受的话,能简单说说吗?”
女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咬了咬牙齿,说:“我还真不想说,这家伙太无耻太不是人了。可面对你这位救命恩人的提问,我不能不说哦。”
“别说了,快别说了,”没想到老爹打断了她的叙说,叫她别只顾说话,还没跟这位救命恩人磕头呢。还有,这个场地这些尸体如何拾掇?恩人能不能帮我俩这伤痛没力气的人料理一下?
这有什么? 举手之劳呗。按照父女俩的要求,把那个小偷乡亲葬在路边一个小山坡,移栽了一棵小树作为记号,等以后他的家人再另选坟地安葬。然后把三个浪人扔进一条山沟深处,上面胡乱填些泥土了也算让这几个东瀛恶棍入土为安,不,入泥沤肥了。
完了以后,我想我是救人帮人都做到”彻”了。得跟他们分手,办师父交给我的事情去了。我走了好远了,回头看一群飞鸟,飞鸟远去,成为芝麻黑点点。目光自然下落,没想到还看到这对父女还站在原地,朝我的方向张望着。
买好粮食回到山上,师父亲自为我接风洗尘。美餐一顿之后,没想到朝我刮了一通疾风暴雨。
“你那师父还真是神仙,有千里眼顺风而不成?你这师兄犯了戒条的一举一动,隐居远山的师父何事晓得的?”
小子们呃,瞧你们一个个眼睛贼亮的,耳廓子竖起老高的,还想听到好晚咯。月亮都给偏西的云嘴巴咬去一大半了,回去睡觉喽。明晚接着翻吧,那段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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