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中华杯】两次重返故乡路
1，重返故乡路
2024年10月25日。我乘坐公交车再次去了我下乡的地方，沙岭西拉拉大队第一小队，我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多，和那里的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把那里自称为“第二个故乡”。所以，对那里我是念念不忘的。
6月24日，我骑自行车去了一次，在那里遇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李军庚和他的妻子王艳玲姐，而且还和軍庚在村饭店吃了午饭。
我是想照些照片，来回忆那段艰苦的岁月。我和当年一样，在起点上车，那个时候是属于长途汽车，要在汽车站买票上车。现在属于室内公交了，直接上车刷卡、投币。我上车后就刷了卡，2元。我问司机：“从沙岭回来最晚的班次是几点？”司机说：“是5点半。”又问我：“你到哪里？”我说：“我去郑家。”他说：“到郑家是7元钱，你还得刷一次。”接着，我又刷了一次，刷了多少钱，我也没看。我又和司机说：“过去到郑家是7角钱。”他说：“7角？什么时候啊？”我说：“40多年前，我下乡在西拉拉，就是7角钱。”司机说：“40多年前，差不多吧？我收过9角钱的，40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呢。这40年，车费涨了10倍啊。”我说：“可不是吗！”
我坐下，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路上，我原先，就是46年前走过的路早已今非昔比了。过去的沙土路都变成了黑色的油漆路，路的两边也都是高楼大厦或者绿化带。这条路我不知走过多少次，还有好几次，我是步行回家的呢。
一路上，我回忆着在农村两年多的生活，虽然那时候生活比较艰苦、物资匮乏，但是，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贫下中农并没有亏待我们，而且我们知青还和他们打成了一片。他们带我们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虽然干农活我很拙劣，外强中干，吃得多干得少，但我交下了很多朋友，至今我对他们还是念念不忘的。
2，重温旧时光
我能看到哪些朋友呢？走了一路，我回忆了一路。在郑家下车以后，我又和一个等车拉人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聊了一会儿。他是郑家人，对西拉拉也很熟悉，邻村就隔一条街。我俩聊起来后，他向我介绍了一些西拉拉的情况。他告诉我，一个叫李作学的人没了，他们既是同学又是战友，是1977年一起参军的，后来可能得了什么病，医治无效去世了。其实，李作学去世的消息，我早就听说了。他还告诉我某某人也没了，还有某某人在做什么等等。他还问我为什么不在西拉拉下车？我说：“我就想照着原来的路线走一次，下乡时，我们就在这里下车，然后，再往回向村子里走去。”他笑了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对那里还是挺有感情的。”我说：“那里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乡，6月，我来过一次，见到了几个人，我这次来是想照些照片，然后写回忆录。”他说：“嗯，挺好的。”再后来一问，我和他还有李作学都是同龄人，1957年出生的，可是李作学却离开了人世，真的怪可惜的。在乡下时，我和李作学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他家我也经常去。他还有个弟弟是个哑巴，据说现在已经去了养老院。
和那个司机聊完后，我就向村里走去。本来想到老队长家里去看看，可是，现在路边房子很多，我也认不出哪个是他家了。他家就在路边第一户，我们当年每次从家里回来，首先，都要到他家里坐一坐休息一会儿再去青年点。现在原样也不见了，找不着就算了吧，我继续向前走。
3，丰收景象令人醉
我看到在路边的农田里，有一个收割机在作业，坝上还站着一个人，我就过去照了相，那个站着的人说：“照相呢？外来的吧？”我说：“我40多年前在西拉拉下过乡，今天过来看看。”他说：“正在作业的机械就是李某某的，原来是大队的书记，你不去看看。”我说：“不好意思，人家是大队书记，我去干啥。”他说：“还什么书记啊？都退休，80多岁了。”我问他怎么走，他就比比划划地告诉我路线，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原来的路线找不着了。聊了一会儿，我就走了。抬头一看，路的对面就是李军庚家。于是，我就直接去了他家。老远我就看有个人在院子里干活，原来是艳玲姐。我说：“軍庚在家吗？我找他陪我吃点饭。”艳玲姐说：“他不在家，干活去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正是大忙季节，收割呢。”我说：“中午也不回来？”她说：“够呛，有时候那边管饭。”我说：“真的假的？”她说：“真的，他回不来。上次，你来也不是时候，回来时，他还说呢，保国来了，也没陪他多呆一会儿，那边活不干也不行啊。今天，你来的还不是时候，如果再晚几天来还行。”我看着院子里三大堆稻谷，说：“现在把稻子收回家，以后自己磨米啊？”艳玲姐说：“不是，这是留着卖的，现在不卖，来年再卖。”丰收了，真的让我也感到高兴。
4，与老友共叙往昔
没有办法，軍庚不在家，我就去王为俭家吧。我就按照艳玲姐指的路线向王为俭家而去。上次，軍庚带我去过，走的是另一条路，变更了路线后，我又蒙圈了。村里好几条街，我就凭着印象向他家去。到了一家，我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小伙子，他告诉我，王家在前院。我又绕着弯向他家走，边走边照相。当我看到一片花就停下来，照了几张相。这时候，在我来的路上走过来一个女子。她手里拉着一个拖地的编织袋，挺沉的。她走近我说：“照啥呢？”我说：“照花呢。”我又说：“你是谁啊？”她说：“我是谁，你也不认得。”我说：“我在这里下过乡。”“你是知青？”“是的。我问你王为俭家在哪儿？”她回身往来的方向一指说：“在那边。停车的那家就是。”我说了一声“谢谢”后又往回走。走到那家后，透着窗户，我往里一看，他们正在吃饭。我招呼了一声，从里面出来一个小伙子，胖乎乎的，问我：“你是谁啊？”我说：“王为俭在家吗？”“在家。”这时候，王为俭出来了，还有一个女人。王为俭看到我很高兴，我拉着他的手说：“走，陪我吃点饭去。”他说：“不去，我正在吃饭呢。”然后，让我在他家里吃点，我也不想，我们劝来劝去的，最后，我还是留下来。为俭让儿子去买俩菜，我们进屋坐下聊起来。
为俭家很干净，摆设也很到位，他的妻子今天才回来，是儿子开车送回来的。吃完饭，他儿子就走了。我和为俭两口子重新坐下，他还给我倒了一盅酒，他没有，我很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边吃边聊，又说起了很多青年点的故事。真的，那段时间，不仅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也给当地的农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从王为俭的说话中，我听得出他们对我们这批知青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还经常有人去那里看望，所以对我们还算是满意的。另外，他还数算着村里还能有几个人认得我，数来数去，他说：“还能有9个人能认得你。”我说：“再有就是认得我的人都进城了。只要你在这里，我以后还会再来。”他说：“欢迎欢迎！”
5，抹不掉的印迹
一晃46年了，能记得我的人那对我肯定是相当的了解了。我当时在青年点也不是骨干，在村里也不是干活能手，我能被他们记得，说明我在他们的印象里也算是不错的吧。在青年点时，我喜欢吃小生鱼。在上水线里，无论谁抓到小鱼，都给我，我洗后把小鱼头掐掉就吃掉。我还喜欢吃生黄豆，军庚他们有时候就给我带一把豆子给我吃。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的人对我念念不忘。还有就是我那时候喜欢学习外语，这也是他们记住我的原因。
饭后，我们和为俭又聊了一会儿，我就离开了他家。我本想再告诉艳玲姐一声，我要走了，可是还没到她家，公交车就来了，我就叫停了车，上车我就回来了。
其实，我最想见到的还是王三姐。她曾经是我小队的妇女主任，个头虽然不高，但却很漂亮也很能干。在农村两年中，她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每次拔草或者割稻子期间，我因为个大，弯腰福大度，所以，干活总是落在后面，三姐看我被落下，她就在对面帮我拔草、割稻，在旱田干活时也是这样的。
三姐的老公东哥是和我一起到油田的，又一起学机械操作，后来又分配在一个大队里的一个小队里，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他开D60，我开D150，后来，他调到了其他单位。他还问过我是否和他一起去，我没有同意，一直留在欢喜岭筑路四大队。
6，永远不忘的第二乡
1981年，我从筑路调到局机关第一子第小学当老师。很长时间以后，我遇到筑路的一个同事，他告诉我说。东哥在一次出工时，出了意外身亡。我听后感到很惊讶也很悲伤，可惜我至今也没有去看望三姐，心里好像欠了她点什么。我今年两次回乡，也是想打听一下她的下落。当我知道她现在在一个养老中心工作，听说是她开办的。知道后，我去过两次找她，可是，我没有找到她的位置。第二次回乡，为俭老弟仔细地告诉我三姐的工作位置，过些日子，我还是要去的。
当年，我和东哥接触还是挺频繁的。有一次，我在东哥家遇到了三姐。我还开玩笑地对他们俩说：“我是管你叫嫂子，还是管他叫姐夫呢？”三姐说：“管他叫姐夫。”东哥说：“管她叫嫂子。”呵呵，我是有双重身份的人。
另外，我也是一个很注重感情的人，多年来，我一直想回乡下看望那里的乡亲们，今年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惜的是那里完全变了样，我找不着那条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那些我曾多次走进的家庭也不知道在哪里了，那些风华正茂的年轻的村民也见不到了，曾经的欢乐景象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空荡荡的街道，还有60岁以上的老年人。
我第二次走进軍庚家，看到的还是艳玲姐一个人在院子里干活，院子里有三大堆稻米，金黄色的。在远处看，我还以为是她家要修房屋，运来的沙子呢。艳玲姐也是70左右岁的人了，看上去也很疲惫。她说：“我也不想干了，这一天天的很累。但軍庚说能干就干点吧，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真的很难，农民现在房屋变好了，屋里的摆设也很时尚了，村里的路面也变成了油漆路。但是，他们的劳动还很艰苦，60岁以上的人干起活来就困难重重。想当年，艳玲姐是一个很能干的村姑，她家的成分高，她不愿意与人接触，只是默默地干好自己的工作。
一晃40多年过去了，她的脸上也是满目沧桑，我问她：“为什么不想着进城呢？”她说：“咱就这个命了。”我说：“农村挺好的，不比城市差啥，我还想在村里租个房子呢。”她问：“干啥？”我说：“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写点回忆录。”以后，我真的说不定到那里租间房子住一段时间呢。
2024-11-08
作者简介 禹保国, 在职期间，喜欢写作。2013年，在风起中文网小说大赛中，本人的童话故事《狗娃流浪记》获得了《网络关注奖》。在逸飞中文网，该作品获得了2019年十佳小说之一，2020年底，该小说出版发行。2017年退休，两年后毛遂自荐当上了环卫工人近3年，2019年，在当代诗仙奖全国诗词评选大赛上荣获了三等奖。2024年，在文学大赛上，我的三部作品“过去也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人生如赛场”、“我的成长经历”获得了“中国好文章”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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