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记二十九》

南陵野王 · 发表于 2019-8-14 11:03:23

      七点半醒来看到腾讯新闻发布的一个消息，武汉有几名年轻人在便利店买东西时，一小伙突然悄悄扔了一个纸条给女店员。传销犹如毒品一样屡禁不绝，多少组织打着帮人就业的幌子把人拉下水，从此陷入泥淖当中无法自拔。我毕业的第二年依旧没能找到工作，一个网友说介绍我到她亲戚的厂子去做工，在家呆的久了，一时的冲动就想着出去闯闯。我到了曲靖，她们两个女的来接我，年纪比我小，二十出头。她们当晚把我带到一个住的地方，里面男男女女的十几个人，我睡在那里虽然有些惧怕，但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个男的告诉我，那个老板回家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叫我在这里且住两天。由着他们无所事事的闲逛了一天，他们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吃的菜却只有豆腐和白菜，我当时只觉得他们可怜。
      再到第二天，他们带我去了一个郊外的楼房里，里面大概有四五十人。我们坐了十几分钟，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台上讲了一堂以最快方式挣钱的课。我意识到，我已经进了贼窝，心中惴惴不安。
中午还是和他们一起吃的饭，饭后他们带我出去走走，走到一个地方，他们就停了下来，坐在那里休息。紧接着走来了一位中年妇女，他们向我介绍了她，她直接问我对今天早上的课印象怎么样。由于我今早就对他们产生了反感，她所问的问题我一句话都没有答，我心里直想着这就是一个传销组织，这女的来的这么及时不得不让我生疑。
      没有搭理他们，我起身就离开了，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到他们住的地方，收拾自己的行李。他们紧随着就回来了，还在为他们的行为巧辩。开车的司机在下面等我，他们不敢为难我，我就这样脱离了恶人的魔爪，到如今我都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庆幸。
   仰躺着看了三篇英文，王友宁叫我到他那里吃饭，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特意买了菜。
下午，看《南渡北归》，蒋梦麟和叶公超的凄凉晚年，为他们平凡的学术事业唱了一曲深受瞩目的哀歌绝响。――6月16日

      中午，李大奎老师请我们五六人到镇上吃饭。书读多了的人，竟一句话也插不上，还好陈芳芳老师坐在旁边，缓解我不善言辞的尴尬。
      下午两点半看《南渡北归》，董作宾、林徽因、陶孟和等学术巨人的逝去，扼腕叹息之余，还有对文人命运的反思。
      五点审《扬帆》第三十一期的稿子，八点半才算结束。休息半小时，看《南渡北归》，在一个纷乱并渐渐失去理智的社会里，中国考古文物界一代女杰曾昭燏只能以速求一死的方式谋得解脱。孔子曰：既往不咎。孟德曰：各为其主。可惜他们没能倒在为民族解放的战争的枪炮之下，却倒在互纠内斗的文化浩劫之中。――6月17日

      昨晚十点五十五分四川长宁发生六级地震，我在床上躺着正看一份英文报，床忽然的晃动起来，等我意识到地震准备从楼下冲时，一切又都平静下来。地震持续了四十多秒，学校里面的老师都有一种岌岌可危、坐立不安之感，纷纷拿起手中的电话给家里的亲人报平安。王路告诉我，下载一个地震预警的软件，以便随时提醒自己。十二点二十九分，警报果然响了起来，我匆匆忙忙的跑到楼下，待了两分钟没有异样之后才返回寝室，一看手机，又是长宁的四点七级地震。
      九年级的学生照毕业照，他们还给我送了邀请函，明天下午两点在本班教室举行毕业典礼。照完相，回寝室看《南渡北归》。
   同样的一篇《海瑞骂皇帝》的文章，在不同时期，可以让一个人的命运波折起伏那样的大。
   下午上完三节课，还是看《南渡北归》，我不在意别人冠之我“书呆子”的称号，在他们眼里，曾昭抡、陈景润、陈梦家之流不都是“书呆子”吗？为事业上的成绩，要读书；为理性上的良知，要读书；为民族之进步，要读书。――6月18日

      上完第一节课，在办公室闲坐，几位老师议论起学校对班主任的安排一事。文件规定，晋职称的老师必须有班主任经历。某某曰：“若不是为晋职称，谁愿意当班主任呢”。大多数当班主任也正是为晋职称之需要。有意愿者，不论尽职之能否，也不管安排的是否恰当，只顾得个人之利益能否得以实现。在我的意识中，用利益来激励人做事，不如用道义来激励，只有人人都能自发的从道义上尽职尽责，不负良心去认真的从事自己的职业，才能把事情做的完满。
      作为一个天才的诗人和翻译家的穆旦，在身心长期遭受摧残和折磨的严酷环境中，卓然自立的坚持在夜深人静之时伏案翻译创作，燃烧着自己，为民族的文化事业贡献着最后的力量。顶着茫茫的大雪和被处置的危险，只为了给妻子送一小包花生米和一分钱一粒的糖果，凭借着这样惊人的毅力和质朴无华的初心，“傲然生活了几十年”。达到这个境界的他，大可以与苏东坡并肩而立，牵手穿行在暴风骤雨的深山丛林中，高声的吟唱“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第二节课下课，看《南渡北归》，穆旦由长沙步行至昆明背诵了整整一部英文词典的经历就像是我自己的一样。大二那一年的时间，走到哪里，英语词典就跟到哪里，上街也好，爬山也好，甚至上厕所都没有离开手过。现在的自己，再没有那样的精力。
      下午两点，到九（3）班参加毕业典礼。他们第一个节目是合唱《西海情歌》，全班学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卯足了全身的劲来歌唱这一首歌，在座的各位老师都无不为之动容。这种带有朝气、改天换地的劲正是我们当前社会所需要的，我鼓励他们抱着这样的闯劲去奋斗出自己灿烂的前程，去创造明天的辉煌。――6月19日

      昨晚火车晚点一小时，十一点四十从草海出发，今早上四点到曲靖。从曲靖到陆良本来三十的车费，因为只有六个顾客，司机怕不划算，征得其他顾客同意之后，每人多出五块，把我们拉到陆良。
      一夜没有睡觉，回到家里，昏昏然然倒头大睡，睡到十点半钟。明天我和王路要去民政局，母亲知道后，早早的把户口簿送来。下午，母亲和我出去，先买了几个高凳，又去同乐市场买了几样菜。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骑三轮的并不熟识的老爷爷，主动的帮我们拉东西，使我大受感动。
      母亲打电话让王路的舅母一家来吃饭，席间聊起一中学教师因举报领导失职问题而被身埋操场跑道之下，闻之毛骨悚然。司马迁被刑受祸之日，整个朝堂上没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如今学校里，老师们站在三尺讲台上教学生如何如何，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眼见着自己的同事遭受迫害，一个单位竟无一二正直敢言之人站出来伸张正义。想到中国还有这么多卑怯的人，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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