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元创世界象 文明再创世界观
——否定主义哲学散步 吴炫 最近有朋友建议我谈谈文化和文明这两个概念,我看了网上讲这两个概念的视频,说实在话我不是太满意。为什么呢?因为文化和文明是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世界是由宇宙、自然、人类还有智慧人共同构成的。文化和文明如果不和宇宙、自然、智慧人发生关系,你理解不了这样的一个关系怎么能理解文化与文化之间的关系?文明与文明之间的关系?文化的发展和文化创造的区别等等各种关系?你怎么能谈得好文化和文明呢?所以我从否定主义创造本体论“创体”这个角度,简单的说三点。 首先,文化在我这里基本的定义是“原初的对世界的理解”,它叫“元创世界象”。为什么是“世界象”而不是“世界观”?就是“象”是一个具象的形态,代表着神话、故事、诗歌等艺术化的人类共同的远古时期文化刚刚形成时候的一种对世界的理解和表达方式。这个具象化的形态里面有哲学性,尽管它不是观念化的哲学,所以每一种世界象都是对世界的不同理解,这是非常重要的。然后文明是什么呢?文明是对这样一个具象化的世界象的一个再创造理解,所以它是“再创世界观”,这个世界观不断的创造就可以形成不同的文明,这就是古希腊哲学奠定古希腊文明、中世纪教会哲学奠定中世纪文明、近代理性哲学奠定理性文明、现代生命哲学奠定现代文明的道理。这意味着每一种哲学和文明都是可以被批判、改造、再创造的。马斯克现在做的智能人离开地球到外星生存的计划,也是对西方为代表的人类文明的审视批判,他认为人类文明问题太大且历史可能不会太长,所以要加紧人类移居外星,这是一个智能文明的创造性努力。所以文明是哲学创造的结果,也可以被哲学创造、纠正、改变和替代。因此文明不存在普世的不变的文明,也不存在与野蛮相对的文明。所谓野蛮和落后只是缺乏哲学再创造所致。如伊斯兰教和东正教,相比基督教的宗教改革在哲学创造上落后,但也不能经验性的称之为野蛮,因为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依然可能感觉良好,就像生活在儒道哲学文明下的不少中国人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一样。
所以中国的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该怎么理解呢?就是中国古代文明实际上是在建立在《易经》的凶吉哲学思维问题然后通过《易传》《道德经》形成儒家、道家两种哲学,到先秦形成了各种诸子哲学,共同构成了一个以儒道法为核心的中国古代文明。这样一个文明是中国古代学人的哲学上的创造。所以中国要形成现代文明,就必须进行哲学上的再创造,而不能是对儒道释法先秦诸子哲学的一个创新化的解释。尤其不是把西方的一些哲学思想移过来进行融会创新,这不叫中国现代文明创造,因为融合不是哲学创造,“变器不变道”也不是哲学创造。哲学是创造自己的道,自己的世界观,才能奠定中国现代文明和古代文明的一个基本的区别。这个区别就是:儒道法文明是对生命的感觉、情感、yu望、意志的差异都不尊重的,对思想的创造性追求也是不尊重的,中国现代文明应该转化为对生命复杂意志和创造意志的尊重,否则中国文化现代化就只是换瓶不换酒。而这样的尊重在中国生命神力传统中、民间的艺术创造中有其经验和资源,而且就是中国自信自豪的文化,但是站在儒道法哲学上你看不到而且不重视。但我们谈到中国文化自信的时候马上会想到《木兰辞》和四大名著,想到《诗经》中的《国风》,想到《山海经》,想到鲁迅和曹雪芹呵护生命意志的作品,所以这些作品中有中国现代文化应该重视的哲学内容,必须把这样的一些现代性资源内容提炼出来形成中国现代文明的基本哲学问题,不能一谈现代性就谈现代制度,却说不清中国人在现代制度下该追求什么才能区别传统的权力和发财捆绑的追求,所以现代制度做着发财享受梦,这不是与生命神力相关的中国现代文明内容。
在此意义上,移植西方现代文明认为文明是普世的、一元的、先进的而文化是落后的、多元的观念,我认为是不成立的。整个东南亚国家可以吸取西方的现代的民主体制,但是我认为那不是东方的现代文明,因为它没有在东方生命神力文化元理解基础上进行哲学再创造,东方各国迄今也没有影响世界的现代哲学家,哪里有东方现代文明?尤其是生命神力信仰这个问题是超越权力和功利的信仰维度没有进入现代东方文明的哲学创造思考,所以不可能产生东方的现代文明.这是我的否定主义文化哲学试图为东方现代文明奠定现代世界观的原因。
其次,文明创造的方法或世界观创造的方法,我认为它是对文化元理解的哲学再创造性解释。在西方我们就看见西方近代理性文明是通过文艺复兴回到古希腊,到了尼采这里,他是提出权力意志哲学回到古希腊的酒神精神进行再创造性理解。西方的古代文明教会至上、近代文明的理性至上、现代文明的生命至上,都是对《圣经》“彼岸”的哲学再创造解释,所以文明的哲学创造和文化源头具象化的神话和故事是密切相关的。
所以《易经》《易传》我认为也是对“先天八卦”“阴阳四象”进行了创造性的理解。《易经》提出了“阳上阴下”“避凶趋吉”占卜性哲学问题,然后先秦诸子都围绕着这个凶吉问题在考量哲学命题。所以先秦诸子哲学都是在大利小利上做文章,很少超越利益考量仰望星空来思考中国人精神追求是什么的问题。庄子的“无待”有超越权力和功利的意义,但“逍遥”没有解决“我要努力追求什么”的问题。“再创造性理解”是个什么意思?从我的否定主义哲学角度就是对“先天八卦”连山易的“春夏秋冬”的中午、傍晚、夜里、早上这样一个循环的四象如何建构一个和中国的历史文化发展相辅相成的一套解释系统,然后形成中国现代文明的政治哲学、经济哲学、伦理哲学、社会哲学;如何从生命创生力引发出文化创造力这个纬度解释“神力”?这是我的哲学思考的纬度。然后中国现代哲学要呵护什么内容呢?呵护《山海经》里面所体现的“后羿射日”“女娲补天”的人对自然和权力反击的生命力,呵护百姓的生命意志差异、爱欲爱情尊严的生命力。而所有有生命力的中国历史时期如殷商、先秦、唐宋,其实都是有文化创造精神的时期,从这个历史里面提出我的呵护生命力和创造力的哲学问题,这是中国现代文明我所理解的一个建构路径。
这个建构路径如果顺利展开,文明和文化是什么关系呢?我们绝对不能抛弃文化谈文明,我甚至认为不存在一个纯粹的近代科技文明和理性文明。为什么这么说?古希腊神话、圣经故事伴随着西方各个文明阶段,作为一种艺术性的文化来修补这个文明所产生的缺陷,所以任何文明都有文化与其互动。所以马尔库塞提出的“单向度的人”丧失了“对社会的否定力量”这个问题,是通过艺术救赎来修补。尼采崇尚瓦格拉的艺术,海德格尔崇尚赫尔德林的艺术,他们为什么都通过艺术来谈哲学?就是说整个西方理性文明对人的感性意志是统一性理性规范,就必然形成对人的生命感性意志的奴役的问题,而这个奴役理性自身无法解决,所以必须靠艺术来拯救它。所以是艺术和理性、感性和理性,生命和理性共同组成了一个对等互动关系的文明——注意,这不是“正、反、合”的辨证关系,而是两种性质无法“合”的“对等而相互影响”关系,西方的现代文明近代文明应该是这么去理解。理性文明、科技文明是我们站在科技的立场上和理性的立场上的一个残缺性的对文明的理解,这不是一个整体性的世界观。所以任何文明要有效健康运转,离不开文化这样一个呵护生命意志的故事传说元哲学文本通过不断的再创作来修补其所产生的问题。所以中国古代文明离开了《国风》《山海经》《乐府民歌》“四大名著”,离开了这些中国民间的呵护生命意志的艺术,如果只是一个儒家道家法家的儒道法文明,是不能形成良性循环运转的,这一点在我们今天谈中国文化自信和自卑的时候,也会发现这个问题,就是我们谈中国文化自信的时候,马上想到了司马迁苏轼曹雪芹这些非儒道法的个体哲学创造,我们喜欢的是《诗经》中纯粹爱欲之美的“国风”而不是走向婚姻的“大雅”“小雅”,而爱欲欢乐才是生命神力传统,直接通向现代人的“纯粹的非功利性爱欲意志”。但是谈到文化自卑的时候,我们又是从儒家文化“君臣父子”“论资排辈”不能向世界输出看出问题。所以严格地说是生命神力、爱欲爱情、个体思想组成的生命意志创造意志的文化影响力,与儒道法文化的现实规范力形成“对等互动”而不是“相辅相成”关系,共同建构了一个有内在张力的中国古代文明。
那么中国现代文明要解决什么哲学问题呢?就是在中国古代文明中,因为《易经》的“阳上阴下”哲学问题,被儒家再创造为“天尊地卑”形成官方“阳春白雪”和民间的“下里巴人”的等级性关系,这个是非现代性的关系。因此中国现代文明的现代性问题是要把这样一个等级性的关系改造为一个对等性的关系,这就是我的哲学所提出的“天人对等”和“多元对等”的哲学理念。而这样一个哲学理念我认为在伏羲的“连山易”春夏秋冬中就隐含着,但是没有得到后来的哲学建构和阐发,因为春夏秋冬是循环的非等级性关系,所以文化和文明,也可以形成非等级性的对等互动的精神文化结构。在此意义上,所以我不认为不存在狭义的儒道法文明,也不存在同样狭义的西方理性文明,任何整体性规范性的文明都要靠呵护生命意志的文化互动才能完成它的健康运转,所以广义的文明是一个关系性概念。
再次,这就说到我对否定主义的“文化丛林”设想了。我们迄今为止所理解的文化和文明都是一个整体性的、社会化的、群体化的概念。这个群体化是权力对个体思想创造统摄的结果,所以老子孔子墨子庄子,他们创造了自己的哲学,然后被权力利用和排斥,儒家就被权力利用形成教化性的政治伦理规范,墨家就被权力排斥形成民间的侠义文化流浪。但迄今为止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规范性的文明和制度是尊重每个个体生命意志差异的,而现代文明之所以现代就是尊重这样的差异。所以我提出每个个体的生命意志、yu望诉求、情感表达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用经济学这个概念来说事,我不赞成利益最大化作为经济学的诉求,西方经济学的这个命题我是持批判改造的。否定主义经济学会提出一个“复杂经济学”概念,就是我根本不在意利益也不太关心我的私有财产问题,我的兴趣不在这只要能吃口饭就行,对这样的一种生命诉求经济学解决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所说的“文化丛林”问题:如何通过建立自己的文化和文明来解决我自身的生命诉求问题?
我们每个个体建立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文明行为规范,就是指自己的思想,因为文化和文明的共同点就在世界观意义上的思想。我用我创造的思想来规范我的生命意志,你用你的思想来规范你的生命意志,我们相互之间是相互影响欣赏的关系,不是互相干预的关系,宛如一棵树一棵草是靠自己的思想之根生长成长的一样,树与树、草与草之间是相互影响欣赏的关系,这就是我所理解的“文化丛林”,它的最大功能是消解权力和利益最大化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是所有的文化文明均很严重的异化性问题——西方现代文明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在任何大的整体性文明之下,存在一个个体的文化创造和思想创造与之互动来建构自己的文明化生活,自己的文明是管束自己的,与整体的文明是互动关系。这个问题我认为是迄今为止所有的哲学忽略的问题。尼采意识到了个体的生命意志带有创造性的诉求,但是他走偏了,他把生命的创造性意志走向权力了,一旦走向权力就对世界有统治欲了,这个是我不赞成的。而且个体创造是思想创造,思想创造可以是艺术的,也可以是观念的,所以理性不能颠覆而可以利用,所以我对尼采也是持哲学批判审视性态度的。
2024年5月25日星期六
吴炫,男,1960年2月生于南京,中国否定主义哲学、美学、文艺学建构者,开设否定主义实践系列课程有:哲学的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中国文化现代化审视研究、中西方哲学思想专题批判、中国式当代文学性理论、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文学经典、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影视作品、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新时期文学等。目前从事区别于《易经》《易传》《道德经》多样统一思维的中国当代文化哲学建构研究,并通过“天地人智”的新的哲学理解展开中国现代政治哲学、经济哲学、文化哲学、社会哲学的原创性研究。已出版文史哲各类著作20余部,发表论文400余篇,随笔和公众号文章28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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