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小竺散记

聂和平（何平） · 发表于 2019-4-2 23:08:19

本帖最后由秋觅于 2019-4-3 09:18 编辑

   原创散文《故乡行——小竺散记》
            聂和平（江西）
         （1）地名与传说
   我的故乡在小竺，那是一个偏僻的山村。她没有城市繁华的大街，也没有耸立的高楼大厦，却有属于她的美丽传说。
   小竺四面环山，其间散落着十多个自然小组，每个自然小组，都会有自己朴实的名字。还是让我把这些名字一一说来吧！
   先说“小竺”吧：据说小竺的开山鼻祖最开始来到小竺时，发现这里一片荒芜，只有一片长不大的小小的“油竹”，于是，鼻祖就将这里喊成了“小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小竺”的名字就产生了。
   再说小竺的其他小村地名：小竺地域不大，地势东高西低，东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其间散落着一些村庄，有靠近资溪县的西洋杨家际，顺水势而下，接下来就是石陂上，溪水再往下流，就到了柑山组，中间隔着一座被文革时期毁掉的灵隐寺。提到灵隐寺，据说它是仿杭州灵隐寺建造而成。其规模宏大，寺内有各种大大小小菩萨塑像。毁掉灵隐寺的时候，我还小，但小小的我到过那里买水粉。当时毁灵隐寺的时候，大队将灵隐寺改成了养猪场。养猪场，归属大队的企业。踪合场里由小竺大队的各种手艺人组成。我当年还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取题《山伢子》，发表在八七年第三期《抚河》杂志。小说里面就提到过当年的各行各业，有浙江客，有安徽邦，他们来到这块“三不管”的地方采药，放松油。有放香菇，的，做篾匠，打铁，烧砖瓦……当然也包括养猪的。如是当地人，自然也兼做水粉。那时种田人能吃上米粉，还真是一种人奢侈的生活。父母亲叫我们几兄弟一大早起来去灵隐寺去“喝粉”（我们把去买水粉叫“喝粉”），我爸说：“你们去找小年公那里去喝粉。”小年公年轻时候跟我家做过长工，那时我祖父就是一个自己种地，也雇点长工的富人，他还买田又买山。小年公跟我老爸比较合得来，后来我们听小年公说：“你祖父是把好劳力，他一个人早上起来要叠塍，一叠就是芋坑半坑田塍。他白天带我们下地种地，晚上还做小木，做到深更半夜，一大早还起来自家做米粉卖。啧啧……他真是个不懂休息的多面手！”每次一提到我祖父，小年公就会露出那种由衷的赞叹表情。我们几兄弟买了小年公的水粉，在小年公的再三叮嘱下离开了灵隐寺。那时天就大亮了，我们踏着灵隐寺院子里那用条石砌成的地面上路了。
从柑山灵隐寺到我们家有差不多三公里路程，一路上撒下我们几兄弟的嘻笑。现在想起来，心里自然留有无穷的回味。为过去的岁月，也为被毁掉的灵隐寺，还为我祖父……
   小竺柑山传说有过一队人马，种了一片柑橘……但早就不见有什么柑橘树。我父亲的父亲他们也没见过那里有过柑橘树。我不知道这个地名是怎么来的，难道就因为有过这样的传说吗？再顺水往下行走，便有一个流传下来的故事的地方，它叫“大粪坑”。那是一个很让人纠结的传说。据说“大粪坑”出生过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邓督堂。那还真是个大人物！督堂？皇帝身边的人，朝庭命官！
   小竺还出过皇帝身边的人！站在小竺塅上往东遥望，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座怪模怪样的高山，它斜着身子，仿佛在侧身看着什么，又仿佛侧耳倾听着什么。又是一个神秘的传说：说的是古时有过一个风水大师从深埔骑马来小竺，他听说小竺的风水不错，是个能生养大人物的地方。那风水大师就下马而行。因此没到龙沙村的时候就有个“马鞍岭”的地方。过了龙沙村进了龙沙水口，眼前忽然一片开阔：那就是小竺塅上，小竺河的水流到要进龙沙风水口的时候，这里有个小村，它叫“水尾”。水尾村沿小竺河而建。站在水尾村前的塅中心，你会发现东面那座奇怪的山峰，它是在侧身歪脑，它在向西方向瞧着什么呢？那位风水大师再向前步行了几步，忽然摇起头来，身后有个上了点年纪的农人好奇的问风水大师：“您摇头叹息作什么？”
   大师望了望身后赶着头牛的人一眼，又叹口气说：“可惜呀小竺，听说小竺是个好地方，我才来看个究竟，不想这这地方怪就怪那座罗汉山。你瞧那山，分明在偷看这地方的美女山！”说着又指了指水尾村口的几座小山丘。放牛的人好奇的打量东面不远的那座山说道：“那不是罗汉山！我们这一惯称那山叫‘葫芦嵊’，”经大师一番解说，农人感觉还真的像有那回。
   怪不得小竺传说的邓督堂后来遭奸臣所害，那年是南下微服巡访的皇帝。皇帝听说小竺是个好地方，就硬缠着邓督堂带皇帝到小竺来查看。皇帝一行来到片开阔地，但后来发现路越往里走，场面越来越小，奸臣就对皇帝说，邓督堂有害皇帝的野心。皇帝听信了奸臣的馋言，就命部下将邓督堂杀掉了。谁知皇帝后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故，觉得自己枉杀了邓督堂。后来皇帝自愧于邓督堂，才在邓督堂那无头尸又赔了一个金头下葬。下葬的时候那场面可真浩浩荡当当。当时出殡有二十四棺出葬。二十四副棺材浩浩荡荡分别葬到五府六县，那阵势可真是宏大。但是给邓督堂的敛尸的“神仙”（治丧人员）为保密没有一个得以逃脱，全被无情的做了陪葬！
   后来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这里的山民们发生过一桩桩亥人听闻的盗墓事件，人们还在四处寻找皇帝赐给邓督堂陪葬的那颗金头。
   但我还是觉得小竺的地名比邓督堂故事更有趣：小竺的南面有条小溪，小溪的源头来自小竺的银坑。银坑以前不叫银坑，只知道当时的银坑很穷，它是小竺大姓江氏家族的发祥地。据说，那时的银坑都是穷人。女孩子听说是银坑小伙来提亲，都躲得远远的。后来银坑的人才将原先的地名改成了现在的银坑。接下来，就到了小竺河的源头（元头）了，元头继续往下走，就是姓范的人家居住的范家园。从范家园还往下走，来到了由资溪流出来与小竺河汇合在一起的双江口！双江口门前的水继续北流。往东边一个山排有一处人家叫东排上，西面叫西排。东西排继续北行，才有座山，那山名叫“凋保山”。凋保山上有个炮台，是民国时期修白军所建用来防守红军的。凋保山有座尼姑庵堂，又名“飞云观”。那个尼姑庵早年被山火烧毁了。后来的炮台就依庵而建，才得名叫凋保山。后凋保山遭过农人多次放的山火烧毁过。站那凋保上鸟瞰下面的小竺，能看见行人如蚁。凋保山下那个村子才是邓家观组。邓家观多半是姓邓的人家，他们紧挨着小竺村子。小竺塅上北面折东还有一条河，那河流是几乎是从资溪王木流下来的，它跟元头流下来的溪水再汇合而成了小竺河，小竺河沿流而下，滔滔流经水尾，再流入龙沙河。
   小竺河来源东北方向的资溪王木、泽山、红水坑一带。顺河而上，就是山竹青翠茂密的石湾和上洲两个小村子。接下来顺着河流东行，则到了一个已经无人居住的小村叫破间，从破间再迎东而上才进入了一块坪地，那就是我教过几年书的坪上小学。那可真是让我难于忘怀的地方啊！那些我教过的孩子们，听我讲故事，还听我教他们唱歌，看我给他们做游戏。那时我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住在坪上村子，晚上批改作业，备课到深夜，那时候白天教书，晚上写作到东方发白。第二天早上起来看浓浓的雾蔼笼罩着这个清新的小村落，那是多么令人难忘的记忆啊！记得我的第一篇处女作《山伢子》就是那时候写成的，后来两个都有五、六千字的短篇小说《走出深山》和《木匠师傅和他的徒弟》陆续发表在《抚河》杂志上。第一次有幸参加由《抚河》杂志社举办的小说改稿会。在改稿会上，认识了我市著名的作家和诗人吴文丁先生，我市作协主席苏辑黎先生，还认识了我市初出茅庐的青年作家刘国芳兄长，他那时候正是他创作的黄金时期。我还在那期间尝试过写一部长篇小说叫《血染山崖》，后来我因去了龙湖文化站做文化员，为搬家丢失了这部未见天日的书稿。唯一就是将其部分章节内容讲故事一样讲给了好奇的坪上小学给孩子们听。（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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