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情谊
文/追月小子
读过许多关于祖孙情谊的文章,常常想过爷爷的饴孙之乐。真做上爷爷了,另有一番滋味到心头。
做爷爷了,常想做孙子时的事,就像做孙子时常想做爷爷时的事。
做孙子时,爬树,从高高的草秷上往下跳,到河里摸鱼,在草里捉蛇,骑狗,飙车……一般大的孩子群里,胆小的被嘲笑,老是抬不起头;胆大的成天大将军似的,对谁都吆五喝六,跟一些传记里的大人物小时候一样。
做爷爷了,则自觉成了孙子的守护神,还担任孙子的纪律委员。跟孙子一起“野趣”,尽管孙子想做的不及自己小时候做的十分之一,但还是一个个“不准”:爬树,摔着不得了,下水更不可能……因为小时候我只需对自己负责,摔伤了也只有自己忍着,除非伤得重了才去村卫生室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守护孙子的时候,我需要对孙子的生命安全负责,对儿女负责,对自己口袋的钱负责,对外界舆论负责。孙子被蚊虫咬了,皮肤擦出了血痕,爷爷要愧疚好几天,“怎么带的孩子?一点责任心也没有!”。小时候外出看露天电影,赶不及回来就在路边的田墒沟睡一觉。现在和孙子在一起,转眼不见,大声喊不见回复,大祸临头的感觉山一样的倾过来。
做孙子时,你肯定做过不少促狭事,因为你那时基本上没有道德水准,父母教的也有限。做了爷爷,你得教会孙子在道德范围内行事做人。孩子骂人打人了,你得上门道歉,否则一句“没家教”,连你都骂上了。
做孙子时,从没有想过爷爷会留给我些什么,做爷爷了,常常得想我要给孙子留下些什么。所以,小孩子都闭着眼睛睡觉,老头子死了,还有睁着眼睛的,心愿未了呗。
爷爷天天扛着孙子,带着他四处看世界,总想给买孙子喜欢的各种玩意儿,而且不怕多花钱。有一天因为什么没抱孙子,为了某事责罚孙子,被知道了,立即会招来一片诟骂。爷爷老了,走不动道,少见孙子用轮椅车推着爷爷看世界的。许多孙子对爷爷“尽孝”,把自己不吃不穿不用的送给爷爷。偶尔搀着爷爷走了几步的,被人看见,立刻赢得了满场称赞。
岁月见长。长大的孙子渐渐离开了爷爷的身边,不再小鸟依人,爷爷渐渐失落;老去的爷爷渐渐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让儿孙们远离,淡出了孙子的视线。先是时常彼此问候几声,渐渐不响。孙子出生的时候爷爷打心里乐开了花,爷爷死去的那几天孙子也见悲色,更多的是脸上的轻松心底的解脱。
祖孙的情谊,很多时候如每天必见的晨光,想着平常说着平常掂量掂量还是平常,只有诗人常常对早晨浅吟轻唱。俗人品着的,感觉就是每时自然呼吸着的空气,从来不觉得它有多么金贵,自然而已。
当然,如果爷爷高调饴孙,自然处处适应着孙子的一颦一笑,孙子面前装孙子,自然乐在其中。闲着怡孙,快乐的是爷爷自己,孙子只要不哭,爷爷心里也就不哭,脸上没有苦瓜的表情。孙子欢笑淘气撒娇的时候,爷爷的快乐也就来了,跟着喊,跟着笑,跟着跑,笑容最大化,身体发挥着最大的热情。这快乐,比得上自己因辛勤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表扬多得了几块钱奖金,比得了多少年的努力终于上了高一级职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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