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莫道不销魂 于 2024-11-14 08:52 编辑
【编者按】一篇歌颂石油工人的小小说,由副标题得知,文中的老队长即铁人王进喜。历史上的“王进喜身患重病也顾不上去医院;几百斤重的钻杆砸伤了他的腿,他拄着双拐继续指挥;一天,突然出现井喷,当时没有压井用的重晶粉,王进喜当即决定用水泥代替。成袋的水泥倒入泥浆池却搅拌不开,王进喜就甩掉拐杖,奋不顾身跳进齐腰深的泥浆池,用身体搅拌,井喷终于被制服。”作者根据这些事迹创作小说,再现了铁人的英雄形象。“风,依然在嚎。沙,依旧在卷。那矗立在戈壁旷野上的钻塔,情人般的紧紧依恋着这块雄性的土地。”环境描写简洁有力,比喻句生动形象。人物的语言、动作描写细致传神,如:老队长一把搡倒一名队员,拼命冲上钻台。高压油流携带着强劲气流,一下将老队长打翻在钻台支架上,同时,发出金属与肉体的沉重撞击声,老队长的一条腿已“宣布”脱离他的指挥。刹那间,似触到了电,老队长推开支架,跃身扑向刹闸柄上……塑造了一个拼命硬干的铁人形象,令人肃然起敬!精彩小说,推荐共赏!【编辑:莫道不销魂】
肆意强劲的戈壁寒风,在无垠的旷野上狂嚎着、狂嚎着,远处矗立着的钻塔,被卷起的黄沙包围着,一群汉子在钻台上下窜动着、窜动着……
“老队长,泥浆有变!”一个队员大声喊道。
老队长听到,疾步跑了过去,趴在泥浆池边伸手捞一把泥浆,观其色,捻一捻浆粒的粗细度。忽然,他猛地转过身,大声喊道:“不好,马上停钻关井!”老队长话音未落,一股棕黑色的高压油气流,顺着钻杆从地层深处喷出……
“刹闸门——封死井眼——”老队长一把搡倒一名队员,拼命冲上钻台。高压油流携带着强劲气流,一下将老队长打翻在钻台支架上,同时,发出金属与肉体的沉重撞击声,老队长的一条腿已“宣布”脱离他的指挥。刹那间,似触到了电,老队长推开支架,跃身扑向刹闸柄上……
仅数秒,高压油气流便失去了刚才的疯狂。
油汉子们都清楚,如不及时扼住溢流井喷,将意味着什么!
当油汉子们围拢到钻台上时,一个被刚刚喷出的棕黑色原油凝固成雕塑般的生命,死死地攥握着刹闸柄。此时的钻台、井架与十几条生命融为一色,近似一座正在创作的雕塑。
老队长说过,已经退休两年了,由于该井地质条件复杂,这是他最后一次当顾问,当司钻长了。62个春秋,风云天涯路,17岁当“油鬼子”,参加过大庆石油会战、青海石油会战、胜利石油会战……干了一辈子的石油,要一下离开这熟悉的井架,不习惯不舒坦。咋的,不下来新人怎么上去呀!这不,两条老腿的风湿关节病魔,拖倒了他也无数次,不得不挥泪退下来。
老队长是个爱说、爱逗、更爱骂的人,凡在他手下干出名堂的人,都是他给骂出来的。骂,也许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专利”。
老队长在这帮汉子中间没有什么秘密可瞒的,在出事前,他还跟这帮汉子们说,自己老伴走得早,老朋友前一段时间给介绍了一位“新娘”。还说新娘比他大两岁,大点好,大点知道心疼老汉,待井打完就回油城结婚。
风,依然在嚎。
沙,依旧在卷。
那矗立在戈壁旷野上的钻塔,情人般的紧紧依恋着这块雄性的土地。
钻塔上,一群油乎乎的汉子迅速将那尊“棕色的雕塑”抬离井台。他们伫立在风沙中,目送老队长被抢险车送走。
一年之后,老队长康复,身板依然坚挺,笑得比以前更加灿烂了,只是随身增添了一副拐杖。
这年春节前,这帮汉子们都收到了老队长发来的“喜帖”。老队长说了,低调一点,搞个家宴,兄弟们来做个见证贺个喜,就幸福满满了。
喜事这天,老队长的“新娘”老伴,亲自下厨操刀,精心细做了一大桌喜宴。
这帮徒弟们现场只来了5人,其余十几人,早已远赴中亚乌兹别克斯坦新的石油市场,他们送来了一台崭新的音响以及特意从中亚寄来的“布哈拉地毯”来贺喜。
席间,伴着音乐用他们沙哑的喉咙,吟唱着平日老队长最喜欢的歌:
“送你一束花,说上几句话,你在远方去勘探,马上就要离开家,花儿心里发,话儿心上挂,但愿鲜花永不落,笑迎风沙吐芳华,别想亲人,别想家,花香伴你走天涯。”
老队长在“新娘”老伴的搀扶下,含着泪水,脉脉地望着“新娘”,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灿烂。
通俗而粗犷的歌声,从小小的房间钻出,伴着风传向戈壁,飘向远方……
注:原发表于《石油文学》(双月刊)2023年第5期总5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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