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冬日树上盛开的“花”

阿巧

     

        一
　　 麻雀，是一种体型小巧又勇敢坚强的鸟，是我们这儿的常住“居民”。无论是阳光明媚的早晨，还是晚霞满天的傍晚，时常能听到小麻雀欢快的叫声，看到它活泼可爱的身影。
　　 这天下班回家，我看到了一只落单的小麻雀，小小的一只，那么弱小，看着让人心疼，很想把它捧在手心里，给予它温暖和关爱。日暮时分，别的鸟儿早就回归树林，进窝睡觉了，而这只小麻雀，也许是没有吃饱的缘故，还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寻找吃的。听到我的脚步声，它受到了惊扰，慌忙向附近的一棵槐树枝上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它已身姿轻盈地立在树梢上，宛如树上开出的一朵灰色的小花，树枝只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就稳住了。
　　 小麻雀是喜欢群居的鸟类，它们经常结伴而行，一起跳跃，一起觅食，一起玩耍。这只小麻雀，也许是暂时找不到妈妈和兄弟姐妹了，才壮着胆子在人们的屋檐下找吃的，它冒着被捉的危险，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为自己找到一口吃的，不至于饿肚子。我忽然为这个小小的生命感到担忧，天这么冷，冰雪覆盖了小草，它找吃的东西变得困难重重，生活举步维艰，它们可真可怜。可小麻雀天生就是乐观派，依然不顾天气严寒，快乐地飞上飞下，身形矫健，虽然个头娇小，但它一样活出了生命的乐趣。
　　 每当太阳落山，麻雀们就归巢了，它们有的栖息在树枝上，有的睡在麦秸垛里，有的藏身在人家的屋檐下，一家几口依偎在一起，在寒冷的冬日里相互取暖。因为恋家，人们又亲切地叫它家雀儿。麻雀喜欢与人类为邻，xing格活泼开朗，整天叽叽喳喳，像个关不住的“话匣子”。
　　 北方的冬天，草木枯萎，河滩里、公路边，到处是枯黄的野草。小麻雀在野草丛中穿行，以啄食草籽为生，一旦大雪覆盖，觅食就成了难题。成群结队的小麻雀就来村庄附近讨食物吃。看到农户人家喂鸡啊、鸭啊、狗啊，麻雀就会围着食物打转，逮住机会就吃上一口。人来，小麻雀群起而飞，呼啦啦鸟走场空。人去，小麻雀便群起而落，低头吃食，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动作整齐划一，场面相当壮观。
　　
　　 二
　　 小时候，听大人们常说起以前坚决除“四害”的经历，其中就有小麻雀。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老鼠偷吃粮食，苍蝇传播疾病，惹人讨厌，那小小的麻雀，那么小，怎么也成了“四害”之一呢？我问母亲，母亲说：“地里种的麦子啊、高粱啊、玉米熟了，麻雀就来偷吃，人们对它恨之入骨，小麻雀可不就成了四害之一了吗？”
　　 知道小麻雀的种种“罪行”，我对小麻雀就没有了仁慈之心，觉得这种鸟儿偷吃地里的粮食，真是可恶，是不折不扣的“小强dao”。那时候，我们小孩子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粮食让鸟儿们享用呢！
　　 八十年代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们家里也分得几亩地，母亲每天去地里干活，就是希望能让庄稼有个好收成，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每当收获的季节，也是麻雀最多的时候，它们不知从哪儿突然之间冒出来百十来只，在打谷场上叽叽喳喳，肆无忌惮地啄食田里丰收的果实。
　　 为了不让麻雀这些鸟儿偷吃田里的庄稼，人们也曾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最有趣的是在田里插一个“稻草人”，就是为了吓跑以小麻雀为首的鸟类。人们用棍子支起来一个十字架子，再给它穿上人的衣服，头上戴一顶草帽。风一吹，那衣服就随风摆动，就像庄稼人在驱赶鸟儿一样，可以以假乱真，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有人在田里专门看庄稼呢！麻雀非常机灵，看到有“人”在田里，就不敢轻易地靠近。
　　 每当家里晒粮食时，我有一个专门的“工作”——驱赶麻雀。母亲让我拿着一根棍子坐在旁边的树荫下看着粮食，防止麻雀来偷吃。没想到，小小的麻雀长有八百个心眼子，它们的小眼睛像黑米粒一样，骨碌骨碌地转，调皮地和我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趁我没注意，它们跑到粮食那儿赶快吃上几口，等我站起身来，它们又快速地飞走了，落在树梢上，落在地头边，时刻注意着我的动向。等我刚坐那儿，它们又悄悄地向粮食靠近，趁机又啄食上一口，一上午，我来来回回地跑，自己累得够戗，小麻雀却吃得肚皮圆圆的，像个吹了气的皮球。
　　 后来，农村生活条件也好了，人们对麻雀有了宽容之心，不再讨厌麻雀，允许它们与人类共存，小麻雀繁衍的后代更多了，一茬接一茬。从城市到乡村，到处是小麻雀跳跃的身影，随时都能听到小麻雀的叫声，高一声，低一声，嘈杂而没有规律，但，那声音清脆而嘹亮，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似的，听了让人也受到感染，心中生出了几分快乐，心情变得愉悦轻松了。
　　 清晨，我睡得正香，一阵麻雀的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对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说：“妈，您瞧，麻雀可真勤快，起这么早啊！”母亲语重心长地说：“麻雀起得早，就是为了找一口吃的，早起的鸟儿才会有虫吃哦！”从那之后，每当听到小麻雀的叫声，我就会认真聆听，仿佛那是什么天籁之音。如果哪天早上一觉醒来，没有听到麻雀的叫声，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秋天，天气转凉，许多候鸟，像燕子、大雁啦，都飞到南方过冬去了，可小麻雀不愿意离开村庄，就地找一些吃的活命。它不怕寒冷，即使在冬日的雪地里，也要出来觅食，雪地上时常留下一串串小麻雀的爪子印，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像树枝画的画。
　　
　　 三
　　 麻雀虽然体型小巧，但五脏俱全，它也是一个生命，尽管微不足道，也有活着的权利。
　　 如今，人们不再捉麻雀，小麻雀的子孙后代便成群，以谷粒、草籽、果实为食物。在四季的变幻里，小麻雀在一天天成长。长草莺飞的春季里，是麻雀生命力最强的时候，它们捉虫子吃；炎炎夏日，麻雀妈妈为了哺育雏鸟，它会尽力地捕捉各种昆虫，追逐飞蛾和蝴蝶，它的捕食能力很强，令人惊叹；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小麻雀更是不愁吃，整个田野都是它们的世界；冬天，小麻雀尤为活跃，它们飞到树枝上，枝上就开出了一只只漂亮可爱的“麻雀花”，为光秃秃的冬天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有时候，我看到一只只麻雀快活地在院子里飞上飞下，看到吃的食物，它们激动异常，呼啦啦的，呼朋引伴，热情快活地吃着食物，像小鸡叨米一般，嘴巴快速地一下又一下地啄食，动作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有时候，小麻雀落在我的视线里，我就站那儿认真地观察。我发现小麻雀一刻也闲不住，不是在低头吃东西，就是连蹦带跳地在玩耍。麻雀在地面上奔跑时，双脚同时落地，一跳一跳的，那模样特别可爱。
　　 清晨，窗台上飞来一只小麻雀，它叽叽地叫着，好像在呼唤我，让我赶紧起床。我翻身下床来到窗台前，惊喜地发现，它正在窗台沿上站着。我们互相打量着对方，它的眼睛里有个我，我的眼睛里有个它，小家伙一点也不怕人。小麻雀的嘴巴短粗而强壮，呈圆锥状，稍有些弯曲，眼睛像黑豆一样明亮，一身灰色或褐色的羽毛，一对浅黄色的小爪子紧紧地抓着窗台，尾巴短短的，整个一小只显得袖珍又精致。
　 “落尽夕阳闻雀鸟，相鸣竞唱瘦林中。”麻雀，是自然界的小精灵，没有远大的志向，日出而觅食，日落而休息，森林、屋檐、草垛就是它温暖而简单的家。麻雀喜欢歌唱，在每一个晨昏，它亮出歌喉，尽情地欢唱，只要生命不息，就会叽叽喳喳地唱个没完。它们亲人，尽管人们曾想对它们“赶尽sha绝”，小麻雀依然相信人类，有自己独特的生存和生活方式，麻雀是农业害虫的天敌，与人类和谐共存，守护着地球这个美丽的家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些小巧玲珑的鸟儿。麻雀整日里忙忙碌碌的，觅食，谈天，开心快乐。谁说平凡就没有出息呢，活得自由自在，也是一种幸福。麻雀，为这个世界增添了动感色彩，让生活有了动听的音乐，没有它们，世界该会多么寂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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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

       《麻雀，冬日树上盛开的“花”》，一篇描写冬日里小小麻雀的妙趣散文。 麻雀虽很小，但因其轻灵的身形、悦耳的声音，自古以来而受到了人们的喜爱，尤其是文人墨客们的喜爱。“嗷嗷空城雀，身计何戚促。本与鹪鹩群，不随凤凰族。”“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它一直灵动跳跃在在古人的诗里，惹人喜爱有加。作者怀着一颗爱自然、爱鸟儿的纯真童心，走近冬日里那一只只小巧玲珑的麻雀，观察可谓纤毫毕现、细致入微，临摹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那一个个小小麻雀欢聚一起、逗留枝头、低头觅食、叽叽喳喳、群起飞舞的场景，那么的形象逼真、妙趣横生。本文落脚点，不只是为写麻雀而写其身型神态、妙趣场景，主旨是：它们是大自然里的小精灵、小生命，是人类的小伙伴，有活着的权力和方式，以此增强人们保护它们、与它们和谐共处的意识。

天龙

      祝冬日安好、写作快乐、精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