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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点点滴滴载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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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5 17: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海南五指山
    本帖最后由 黄皮人 于 2025-2-27 05:31 编辑

    【编者按】一篇怀念战友深情的文章,读来令人动容、心碎、泪下。人生,幸运的是有战友,战友有别于任何感情,甚至超过了亲情,因为是生死之交。本文围绕着战友老去世,回忆了其生平,尤其是在一直相处的日子,点滴日常军营生活,以及复员后又相聚的真诚场景。这一切,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有切身体会,才能真真切切珍惜这份难得的情感。文章朴实,与所述内容极为贴切,但语言流畅,生动,情感真挚,细腻。一篇佳作,推优荐精。(黄皮人)




                       点点滴滴载衷情

       正月二十四下午,老杨打电话告诉,刘永开战友已于年前腊月二十二因病离世。他是刚刚知道的,就立即打电话通知各位战友。心里不免纳闷,老刘离世都一个多月了,怎么才知道呢?尽管北京与静海并非同城,但比之山西运城可要近好多,何况他们这多年一直经常走动着呢。老刘夫人老李即便不告诉别的人,也得通知他们一声呀。
       还真就没有通知。老杨说,去冬曾与老刘通过话,老刘依旧用那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调侃道,成天把保健挂在嘴边,着实是一种矫情,再怎么惜命,也不可能长生不老,活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干吗?今天打电话本想与老刘好好聊会儿天的,不想老刘手机竟然莫名其妙停机了。拨打家里座机,才从老李嘴里得知,老刘是心脏病突发走的。老李耳聋,交流很不顺畅。费了好半天工夫才大致清楚,老刘走得太过仓促,没留下一星半点的交代。小辈们又不大清楚老刘与外地战友的交往情况,也就没有通知他们。
       心里顿觉有一股寒气上涌。这人啊,当走到某个难堪的节点,不管你有无准备愿意与否,都会出现一些不尽人意的无奈状况,比如耳聋眼花,腿脚不便;疾病缠身,力不从心。步入老年阶段后,前面的路,无疑就变成了黑的。不仅难以看得清楚,而且无法有效预测防范。北京与静海虽然说起来不太远,这几年大概也是离多聚少,不像前多年那样来往频繁。
       不由记起与老刘的几次通话。有次,他说起陕西安康的党志强战友,并邀我一起到那边走走。尽管志强战友入伍时,我早已离开了连队,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后来再没有提起过。这次来海口之前的通话,他又说,很想这两年能再见上一面。让我到时候叫上芮城的周福元。老刘是在教导员岗位上,与营长一起转业的,周福元则是接任的新营长。
       思绪随之就漫无边际飞扬开来,一幅幅过往的清晰画面,便在心头飘然而至交叠显现。
       与老刘初次见面,实在有点的好笑。他68年从部队院校警卫连分来时,我还是临时寄放在一排四班的一名新兵。我本来分在三班,由于三班在外单独执行任务,就只能先在四班待着。他与我铺挨铺。记得很清楚,他报到时是个下午,恰逢全排四班三倒轮换休息。太阳从窗户斜射进来,正好照在我俩身上。他没吱声,先掏出一本袖珍《毛主席语录》给我。当我欣喜之余表示感谢时,他已经忙着卷喇叭筒自顾自地过开烟瘾了,理都没有理我。当时想,这大概就是院校老兵应该有的派头吧。同时也忧虑,这样一位站岗放哨的机关兵,能适应得了工程兵的艰苦生活吗?
       忧虑是多余的。他转换角色很快。第二天就穿着退下来的旧棉军装,在队列里与大家一起喊着震天的口号,朝着不远处的坑道勇往直前。没几天工夫,干净的旧军装就变得脏兮兮的。几粒扣子掉了,便用一根草绳系着。下班回来,也像大家一样,脱掉工作服,甩到室外一根粗铁丝上。再到水龙头下接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到脚胡乱擦洗一遍。然后迅速换上干净军装,等候接下来的统一安排。
       老刘表现很出色。在施工现场,不仅非常能吃苦,而且特别有眼色。待年底一茬老兵退役后,就提拔为二排的一名班长。一年后又当了副排长,后来便成了二排长。
       对当年这一幕幕场景,禁不住就感慨万千。在那种特殊的政治氛围下,最容易激发年轻人的奋斗激情。现在回想起来,犹如梦幻一般,总觉不可思议不太真实。然而,却全是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没有半点的虚构成分。
       我刚到连部当文书时,他当班长。连里抽他、老杨和我一起编写连史。闲暇之余,听他讲了许多军事院校的趣闻轶事。院校当时像地方一样,放开手脚搞“四大”,即大鸣大放大辩论大批判。而警卫连却按上级规定,只搞正面教育,不能参与其中。这怎么可能呢?时间一长,干部战士也都有了不同的看法与观点,不可控制地陷入到派性斗争中。这大概就是调换他们的主要原因吧。
       我到四排当排长时,老刘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排长了。连队每次接受到艰巨或单独执行的任务,首先考虑的就是他。他带领二排,曾在北京海军总医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俩在七连朝夕相处将近六年时间。期间,他总像老大哥一样,对我进行传帮带。尽管时光荏苒,年代已经相当的久远,但常常于不经意间,心头便会突然冒出他一些零零碎碎的生动画面。比如,某次支委会上言辞犀利的发言,队列前刺sha动作的师范,家属来队热情劝大家喝酒的举动,理完发把头伸到水龙头下一冲了事的场景,下班归来先靠着墙根过烟瘾的倦态,等等等等。
       即使我调到千里之外的机关工作后,仍经常通信保持着联系。在他来青岛轮训队培训的日子里,有好些个夜晚,我俩就坐在南窑岛漫水小石桥旁边,聊着聊着便过了深夜十二点。潺潺的流水,厚厚的夜幕,衬托着两点红红的烟火。已经不再抽喇叭筒了。应该是青岛的金鹿烟吧。都聊些什么呢?漫无主题却兴致盎然,全都是老连队的大事小情。那时,心无旁骛好生单纯。
       转业后,我们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去北京出差,老蒋、老杨与宝荣陪我专门去静海看老刘。那次,老刘把积攒多年舍不得喝的茅台酒拿了出来。真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却没有一个喝多的。
       第二次是部分七连老战友在北京聚会。有老连长、老指导员与当时的几位排长,共十多个人。酒酣意浓的当儿,老刘特意举杯要与我多喝了一杯。是玩笑也是褒奖。说七连的出名有我一功,撰写的典型材料,在海军报上登了整整一大版。
       第三次见面是部分老二营战友在运城聚会。来的战友相对多些。只记得与老刘在房间闲谈时,他大大咧咧调侃道,我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讲究,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这是干嘛呀,自个给自个念紧箍咒。
       当时很认同他的观点。这会儿却突然觉得,老刘可能太不注意了。如果能稍微节制一点,也许……
    但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呢?即便真的有如果,也不见得就正确管用。离世是每个人迟早的归宿。祝活着的人健康安好,祝老刘静静安息
           (2025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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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5 17: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海南五指山
    一篇怀念战友短文,脑子有点乱,请朋友们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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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06:01: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泰国
    诗酒年华 发表于 2025-2-25 17:15
    一篇怀念战友短文,脑子有点乱,请朋友们批评指正。

    非常棒!
    黄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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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06: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泰国
    又是一篇佳作。
    黄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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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06: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泰国
    我在泰国旅游,昨天给我发的信息收到了。
    黄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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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06: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泰国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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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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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09:11:5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西太原
    世间最珍贵的就是战友情和同学情了,因为那时的感情都是特别纯真的,不参杂半点功利与算计,所以才使人怀念,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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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11:22: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
    看完老师的这篇文章,不禁感叹人的生命的脆弱。因此,每个人都应该注意身体,保持健康,珍爱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宝贵的。每个人无论是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对他人的生命,都应该好好珍惜,用心呵护。作者饱蘸战友之情,情真意切地回忆了战友老刘生前的表现和轶事,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战友的怀念和赞颂之情,表现了战友之间真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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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12:32: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淮南
    读完老师的文字,一个活生生老战友的形象跃然眼前。娓娓中,不但渗透了人生无常的感慨,更透露出一种对生命态度的深刻反思,从起初对老刘率真随性、不拘小节性格的认同,到后来意识到他或许因过度随意而未多珍重自身,展现了认知随经历与时间推移而变化的过程。作者先是被老刘豁达洒脱、不受诸多饮食禁忌束缚的生活态度所吸引,认为其活得自在真实,不做作。但随着老刘离世,作者开始重新审视这种生活方式,思考如果老刘能适度节制,结局是否会不同,可旋即又自我否定,意识到即便存在假设,也未必能确保导向更好结果,毕竟人生充满不确定性,生死自有其定数。文末的祝愿,既是对生者诚挚的期许,盼他们珍视健康、安然度日,也是对逝者老刘的温情告慰,愿其灵魂得以宁静栖息,尽显对生命轮回的敬畏与豁达,提醒着人们珍惜当下、关爱身体,同时坦然面对生死这一自然规律。
    精彩的文字,拜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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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5-2-26 12:35: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淮南
    读完老师的文字,一个活生生老战友的形象跃然眼前。娓娓中,不但渗透了人生无常的感慨,更透露出一种对生命态度的深刻反思,从起初对老刘率真随性、不拘小节性格的认同,到后来意识到他或许因过度随意而未多珍重自身,展现了认知随经历与时间推移而变化的过程。作者先是被老刘豁达洒脱、不受诸多饮食禁忌束缚的生活态度所吸引,认为其活得自在真实,不做作。但随着老刘离世,作者开始重新审视这种生活方式,思考如果老刘能适度节制,结局是否会不同,可旋即又自我否定,意识到即便存在假设,也未必能确保导向更好结果,毕竟人生充满不确定性,生死自有其定数。文末的祝愿,既是对生者诚挚的期许,盼他们珍视健康、安然度日,也是对逝者老刘的温情告慰,愿其灵魂得以宁静栖息,尽显对生命轮回的敬畏与豁达,提醒着人们珍惜当下、关爱身体,同时坦然面对生死这一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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