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海尔罕 于 2025-3-29 05:02 编辑
编者按:梅林臻的《悲情日照》以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充满情感波折的故事。文章通过刘剑峰的视角,展现了他在日照的种种经历,从对汪军一家的深厚情感,到汪军的不幸离世,再到汪长河老人和汪娟的相继去世,情节跌宕起伏,情感真挚动人。这不仅是一篇关于个人成长的故事,更是一篇充满真情与悲情的佳作,展现了人性的光辉与生活的无奈。
穿行在长长的海岸线上,潮冷的海风吹拂脸颊,一种刀剐针刺般的阵阵寒凉侵袭入骨,让一同游赏的儿子刘小臻有些痛苦难言,一个劲儿地报怨,“爸爸,海边太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说着便伸手拉拽伫立寒风中略带沉思的刘剑峰,烦乱的思绪夹杂着无尽的悲伤让刘剑峰心情极度孤凉,在无尽的往事追忆中有些难以自拔,对一边寒冷难耐的儿子刘小臻的不停催促根本无暇置理,依旧凝视海面。
“爸爸,您想啥呢?回不回去啊?把人都快疼死了!”被寒风冻透的儿子见父亲刘剑峰对他的请求无动于衷,有些焦急,不停地拉拽催促。
“我在这里呆会,你自己回去吧!”刘剑峰看着有些急切慌乱的儿子不耐烦的回答道。
“好吧!”看着父亲刘剑峰冷峻严酷的表情,儿子原有的火气慢慢地吞咽了回去,惺惺地回答了一句,便转身向岸滩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无度的过往怀念和无尽的忧思黯伤游走心际,浓浓的真情追忆和长长的悲凄难安穿胸入肺,让刘剑峰心如潮涌情似乱箭,只只带着清晰可辩的愁伤悲切射向身心最脆弱的位置,让他悲凄无度且痛苦难安。
一个人静静地凝视着滚滚翻涌的浪潮,思绪游离无助,感伤扑鼻入怀。那水天一色的湛蓝海天就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丹青画卷,镌刻着曾经的美好幸福,也满藏着痛苦记忆。海鸥阵阵,海燕翩翩,海风徐徐,那仿佛是一首熟悉的韵律,奏唱着生命的缱绻,倾诉着不易的过往,又好似是一种无声的呐喊,夹杂着生活的艰辛,表露着尘封的记忆。
翻阅记忆的山海谷壑细细思量,这已经是时隔二十年对日照这座城市的再次观临关注,刘剑峰有些局促,更有些恍惚,对于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城市,他有些不愿意提及,更有些隐晦躲避。
原本此次春节出行之旅他没打算在日照经停住宿,但设计好的出行攻略却因为路堵天凉,不得意改变行程,天色渐晚时节入住灯塔风景区。儿子刘小臻童心未泯,一直攒和着去看海,说他早已经忘记大海美丽的样子。妻子谢光梅身体不适,勉强支撑着依靠在沙发床临窗位置通过手机办理酒店预约手续。每次出行,游玩攻略都是由她制定,前一天商议确定旅行地后,刘剑峰和儿子刘小臻就像个甩手掌柜一样,后勤保障事宜全然不再过问,妻子谢光梅就像是位幕后操盘手般,精准细致地盘算规划,全面有效地做好后勤保障。
查路线、寻美食、找景点、订酒店、购门票,看着是简单的身心惬意,听着是说走就走的随性旅游,但贯穿其中的繁累奔忙和费心费神是那种无法言说的劳累,从淄博到日照路途不远,但路况复杂,到处是春节出行的游众,那满塞希望和幸福的私家车一辆接一辆,挤占着行车道拥挤不堪,时疾时缓的“长龙”在高速路上不停扭动,敞开的远光灯和车尾的刹车灯交相辉映,那此起彼伏的色彩切换将冬日的山间国道映得一片绚烂。行进不断持续,或快或慢的节奏有时候也在考量着心智,都不愿意被拥堵的路况煎熬。适时规避前行堵点、及时寻找绿波路段、有效选择经停景点这便成了妻子谢光梅全程辛劳且不敢懈怠的重要任务。
珍守幸福关爱家人是她痴迷追逐的人生梦想,也是她责无旁贷的生命之暖,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辛劳付出的繁累,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让她十分受用,看着家人们幸福开心的样子,她从心底里高兴,也自肺腑内欢畅。原本想答应儿子要求,陪同他一起去海边游玩,但今天实在有些劳累,长途坐车造成的眩晕附着封闭空间带来的淤闷让她委实有些疲惫,不时上泛的呕吐恶心更让她有些难以自恃,便十分愧欠地一再拒绝儿子刘小臻的多方乞求。
“妈妈,陪我一起去吧,一会儿就回来”,心有不甘的儿子刘小臻有些失落地一再哀求拖拽。
“让妈妈休息一会吧!她今天确实状态不好,我陪你去吧!”看着不依不饶的儿子那乞求无望的样子,刘剑峰果断应声道。
其实,一路驱车前行,刘剑峰早已经是疲累袭身,也有些无法动弹,但看到儿子刘小臻愿望强烈,再加上对日照这个城市的万千回忆,他又有些劲头十足。
从宾馆出发,一路上风景如画,美妙绝伦,那白色大理石灯塔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分外妖饶的光束不断变换着色调让这座巨大的灯塔满布着绮丽神奇,宛如一座光照前行的“巨灯”,始终用温暖可亲的光芒护佑扬帆远航的商船,又像是颗霓虹闪烁的“星辰”,不断用美伦美奂的灵动愉悦慕名游赏的游众。旁边整齐排列的路灯,像是忠诚守卫灯塔的兵士,规制有序的静立其间,远山近树错落有致,相映成趣,点缀着金色的沙滩玄幻旖旎,与轻拂略凉的海风巧妙结合,在一动一静之间释放着海滨城市的无穷魅力。
儿子刘小臻在窜动四散的人群中穿梭挪移,和众多游客一样,不断地驻足观望并称赞啧舌,还饶有兴趣地拍照留影,那新奇难抑的心绪就像是脱缰疾驰的骏马,不停地在一望无垠的海岸、沙滩、景观中狂奔游走,那微妙微肖的举止和生动传神的表情总觉得似曾相识,那痴迷爱恋的样子像极了自已初来日照的样子。
虽然从来没有和家人表露,也不曾在生活日常中讲述,但与日照邂逅的幕幕往事却始终像云像风又像雨,不断变换着方式和形态,时有时无地袭扰心际,让他有些慌乱无助更有些悲情难耐。
陪同儿子刘小臻沿海岸滩涂游赏漫步,刘剑峰无意影响到儿子的情绪,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十分勉强地附和着回答一些应景问题,毕竟是守春节,儿子刘小臻学生生活也委实不易,好不容易盼到寒假,正好都意念相仿,全家人共同达成春节山东旅游的意向,相互关注照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游之中途的突然遇冷撤退,着实让刘剑峰有些意外,他有些不太喜欢儿子遇折就弯的性格,虽然仅是这一次,他依然感觉到有些不太舒畅;想想那些年在山东日照的苦难遭遇,再看看儿子随手可及的幸福生活,他顿然间对儿子的矫情生厌,面对他的反复拉拽催促,再没有附和着照顾情绪并应声认同,而是用一种不解的眼神和一副质疑的表情回怼儿子的表现,儿子或许是从刘剑峰不怒自威的情绪变化中感受到了父亲的反感,不再继续哀求拉拽,悻悻作罢,难掩失落无趣的匆匆撤离。
“老爸,天色不早了,海边寒冷,您也早点回哈!”跑了老远的儿子刘小臻猛然回头,双手围拢着嘴角扯着嗓子对着刘剑峰大喊,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关爱。
“知道了,快回去吧!”刘剑峰感受到了飘来的暖意,微微展露着笑意向儿子示意。
目送着儿子远去的背景,刘剑峰的思绪又定格到刚刚离乱的忧伤之中。
二十多年以来,没有人知道刘剑峰所承受的巨大煎熬,他也不愿意将这些悲情的往事向外界倾诉,包括自己的家人。这或许是他辛劳半生最难以背负之痛。多少艰辛烟逝去,从来淡定且从容,在大灾大难和险关隘口面前,他的那种云淡风轻和骨子里的坚强让人敬仰,但浓藏心底的脆弱和悲伤又有谁能治愈疗伤,这些背负之痛如针刺芒,每忆记起便痛苦无度。
刘剑峰清晰的记得,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深夜,怀揣参军报国宏图鸿愿的他连同三十多名从西北应征入伍的新兵刚刚到达日照站,还没有领略欣赏日照这座美丽海滨城市风韵便被一辆加装迷彩伪装网的解放141大卡车接上车,昏暗的车箱内拥挤不堪,行李在中间过道码放,新兵们按照要求在大箱板两侧垫着背囊整齐排坐,尽管都穿着厚实的棉服,但呼啸穿越的寒风仍透过车箱与篷布的缝隙穿堂入室,让一众新兵寒颤发瑟,个个倦卧一团堆挤靠拢取暖。车箱后挡板处两个穿着反毛军大衣的老兵作为安全员把守在车箱出入口,用一种军人特有的老成凝视着车内。
因为全是新兵,没有军队的一点生活经验,脑子里刻画的全是军营的严苛严酷,人人自卫,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冒犯到带队领导被“穿小鞋”,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即便是长途颠簸极度不适也不敢吱声,强装着心绪任由卡车疾驰。
车里的人不知道将要驶向何方,更不知道要到达的那个地方繁华还是荒凉?只知道大地方叫“日照”,其它的按照接兵领导的说法是一切保密。
刚出火车站时,透过狭窄的车篷布缝隙还能看到玄幻的霓虹街区,但随着卡车的疾驰前行,灯光越来越暗,最后都不见一丝光亮,夹杂着寒凉侵袭,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慌乱恐慌,若不是军人这种称谓的托底,还真有种被人贩子挟持的感觉。
“报告领导,我尿急,想要上厕所”寂静的车箱内突然传出一声叫嚷,让这数度悄声静气的氛围顿然间有些躁动嘈杂。
“我也想上厕所”“我也想上厕所”陆续有几个新兵也开始跟着附和。
坐在左侧安全员位置的老兵有些无措,但瞬间镇定下来,他示意大家安静,并交待右侧安全员位置的老兵保持警惕,他自己赶忙拿起大衣肩章处别着的对讲机开始呼叫。
“01,01,车内有新兵想上厕所,请求停车方便,请指示”安全员对着“哧哧刺啦”的对讲机重复呼叫。
“01收到,前方50米下高速,那里有个服务区,人员集中在那里上厕所,收到请回复!”只听刺耳的“哧啦”电流声中传出一阵饱藏阳刚之气的应答回复。
“安全员收到!马上收拢人员,做好到前方服务区下车准备!”左侧安全员迅速应答。
车子如约在前方服务区驻停,安全员迅速下车,挂好登车板有序接扶人员下车。刘剑峰位置偏里靠后,是最后下车的人员。当手扶着车箱板在安全员的搀扶下站稳地面时,看到一位英俊帅气的青年军官穿一身笔挺的马库尼军装站立在队伍中央,表情温和地向站列成行的新兵们嘘寒问暖,示意大家坚持隐忍,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部队营区,那时会有专人接待并给大家制作军营特色的美食欢迎大家。
讲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看就是一位素质非凡的优秀军官。待讲话结束后,刚才那位坐在左侧的安全员说了一句“感谢汪军连长的关心关爱”并伸手鼓掌,大家在安全员的引导下也鼓掌致谢,顿然间,整个服务区大厅内掌声雷动,声响震天。此时算是刘剑峰与汪军的第一次缘识,在刘剑峰稚嫩的心扉中也默默地记下了汪军这位优秀连长的音容笑貌,内心之中业已把他视作人生导师和学习的榜样。
缘份竟然是那样的奇巧。新兵报到的第一天,他被分配到一连一排一班,这个连长就是汪军,这是一种莫大的兴奋激动,从未缘识的两个人在命运的排布下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起初,新兵连管理很严,见一面连首长实在很难,每天除了早操和晚点名时间能见到连长,其余时间都是分班分组训练,想见一面心中的“偶像”委实很难。
刘剑峰狂躁的爱慕追星心绪在繁累严苛的训练管理中渐渐回归平静,他开始不再迷恋追逐,而是将“当一名向汪军那样的优秀军官”作为座右铭激励自己。在训练场,他刻苦训练,不怕辛苦,在400米障碍训练上,别人跑一趟,他以成绩不达标为由申请多次往返训练,一场超强度的训练锻炼下来,通身汗浸满身湿透,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呼吸百觉不畅,亦如同从鬼门关游走一般,别人看着心疼,纷纷劝慰不,让刘剑峰劳逸结合,不要太拼。可那种深植骨底的倔犟好强让刘剑峰根本无法停下训练夺魁的脚步。
最难熬也最血腥的还要数单双杠训练。这是一种体能技能和灵活度兼有备之的训练科目,适合体格小身体灵活的战友极速提高成绩,对刘剑峰这个身高1.82米的大个子而言,真是苦上加苦,只挂杠一项就已经让他十分难受,笨重的身体在平地上还感觉灵活无比,有一种反应灵敏身轻如燕的感觉,但,一跳跃上杠,那种僵硬无比的不协调劲头就暴露无遗,身体一个劲儿地下沉,手掌刚触到冰冷的单杠就开始变得生疼,那种一刻也不想抓攥单杠的感觉骤然丛生。
吊在杠上形如死鱼,又宛若冻肉,不管在一旁的保护人员如何助力,下颌依旧停留在单杠较远位置,仿佛下颌带动身体超过杠端将是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旷世奇迹。刘剑峰吊在单杠上身心俱疲,掌部钻心入骨的肉皮撕裂感让他饱受煎熬,但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挽回点顔面,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上肢抖动着试图上扬,下肢横摆着下蹬,使尽全身气力想要做一个完整合格的单杠一练习,但却事与愿违,那震天的吼声如雷贯耳,身体扭曲得像麻花一样,却始终没有将下颌送过杠沿,倒是那恐bu狰狞的滑稽表情和四肢噔空的搞笑动作挑逗得跨立单杠两侧的新战友敞怀大笑。
“大丈夫宁做杠上阎王,不当杠下菩萨”,他曾无数次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刻苦训练,做一个单杠男神,让那些笑话他的人自视无趣。
新兵连的训练十分紧张,每天操课时间都排布的很满,为了提升单杠技能,他偷偷与夜间巡逻哨调岗,利用夜间执勤时机单独到杠前练习。每天虽然很累,但身体的协调性和力量感明显提升,就是身体有些吃不消,连务会时哈欠连连睡意浓浓,不知不觉间就酣声四起,让连长汪军怒火中烧,连续几次罚他站军姿做俯卧撑。
连续几次“恶作剧”后,连长汪军开始调查了解事情原委。但他得知刘剑峰是因为提升训练成绩主动加班训练时,很受感动,曾不止一次在连务会和晚点名时表扬,还声称一定要官兵同乐,一起加油将训练成绩提高上去。
往后的每天清晨,汪军带队参加完团早操大集合后便单独将刘剑峰叫了出来,两个人先围着操场跑两圈热身,然后径直地跑到营食堂前的单杠前帮助刘剑峰训练,先是吊杠训练,汪军给刘剑峰讲述了当初他的窘境,新兵训练时也跟刘剑峰一样,每次上杠前信心满满,一旦上杠后就心慌意乱无计可施,那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十分难堪。他告诉刘剑峰有这些心理纯属正常,不要有过重的心理负担,要一步步来。
出现这些成绩提高不上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心理负担过重,不自信,另外,就是关节肢体的协调性不好。
讲明症结后,汪军便围绕刘剑峰训练过程中的疑难杂症逐一破局,采取吊杠增强臂力,依靠推举感受上杠技巧,通过现场表演增强训练信心,汪军运用一切有助于提升刘剑峰提升训练成绩的所有手段,日复一日的帮助训练提升,三个月过后的新兵下连“五项全能”比武竟赛中,刘剑峰不但成绩优异,还破格被推荐参加军区组织的“大比武”。
此时的汪军就如同刘剑峰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贵人,在他的呵护关照下,慢慢地对军营生活增添浓厚的兴趣,新的人生梦想也在训练间隙升腾助燃。在他被挑选担任连队文书期间,与汪军的接触更加频繁,他像个倾诉者,遇有不顺心不如意或生活难题总向连长汪军诉说,汪军喜欢刘剑峰的耿直好强,无视与刘剑辉的兵龄差距和职务悬殊,经常会推心置腑地给一些解决之法和生活之策,帮助刘剑峰度过暂时的难关,宛如一位同根同脉的亲兄弟,又恰似无微不至的父母亲,用无时不刻的关照和浓情蜜意的呵护助力刘剑峰成熟成长。
有时,汪军也会将自己的生活日常和家庭情况和盘托出与刘剑峰分享,那种不设防不设限的感觉让刘剑峰感激备至,十分受益。在与汪军的接触中得知,他就是日照本地人,是一名地方大学特招入伍的大学生军官,他从小就痴迷军营,痴恋军旅,痴爱军人,父亲汪长河也曾是一位战功卓著的参战老兵,曾身负重伤情况下孤身歼灭数倍于自己的联合国军,寸土未丢,受得中央军委的通令表彰。但因为受伤严重且失去最佳治愈时间,造成耳聋失民,仅靠左眼微弱的视力维持生计,目前身上还残存着数枚弹片无法取出。
原本父亲可以选择提干或转业优待安置,但生性耿直的父亲拒绝部队的一切待遇,怀揣着战攻证书复员回家务农。父亲告诉家人,是党和人民的关爱才让家人们拥有了幸福甜蜜的生活,相比那些一起参战却没有活下来的战友,他是幸运的,抗美援朝是保家卫国守护咱老百姓安宁的良策善举,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能为国家效力是一种荣幸,不能再给组织和国家添麻烦。
那一份份珍藏保守的参战秘密渐渐地在世间消声匿迹,一块块满布荣耀的军功章沉睡箱底,乡邻们不提,父亲汪长河不说,家人们不讲,就这样慢慢地随着时间隐去。汪军的父亲汪长河身残志坚,骨子里面浸透着老一辈人对峥嵘岁月固有的坚强和对党和国家少有的忠诚担当,克服着生活的千般不易和万般艰辛,始终如一的保持着军人的那份刚强善良辛劳度日。
生活有时候像个残酷无情的恶魔,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生命的百般刁难。原本苦累繁重的生活已经让身患残疾的汪长河苦痛不堪,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怜悯,反而变本加利。就在汪军大学毕业即将报考国防科技大学那一年,母亲却身染重病仓促离世。一时间,父亲失去了依靠,孩子没有母亲,生活变得异常艰难。
那时候的汪军像是位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般,痛苦不堪孤寂难言,像天都快要塌下来一般,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拿到入学入试军招通知书那天,他长跪不起,围守在母亲坟头嚎啕大哭,像是在向母亲报送人生的喜悦,又向是在向苍天怒斥生命的绝决。
为照顾好患有残疾的父亲汪长河,更为了承担起家庭重担,抚养好正在上公安人民大学的妹妹汪娟继续完成学业,他拼命工作丝毫不感懈怠。每次工资下发,他都如数给父亲和妹妹寄去,自已省吃俭用从不浪费一分。以前还有抽烟喝酒的习惯,但为了家人幸福安宁,他索性全部戒除,用心中固有的浓亲担当守护好这份从不言说的生命之重。
时间像是位浓情蜜意的长者,在无声无息中赋予所有辛劳奔忙的良善一些特别独属的关爱。两年时间是那样的短暂,又是那样的仓促,不经意间,汪军也因业绩突出被破格提拔为副营长,代理营长工作。刘剑峰在汪军的鼓励和亲情感召下备考军招考试。
事必烦累更显真,情因真挚更显浓。军招考试亦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上桥者众但过河者寡,每一步都意味着艰辛付出,更满布着困难无助。为了恶补文化课,汪军将刘剑峰调到营部全力扶持备考,还将刚刚高考夺魁并胜利通过公安大学提前批录取的妹妹汪娟介绍给刘剑峰担任文化课实习老师,利用点滴时间全力帮助刘剑峰备战军招文化测试。
为了感激汪军一家人对自己的热心帮助,刘剑峰主动提议春节到汪军日照老家陪同家人过年。这个想法有些离谱更有些荒诞,刚开始频遭汪军反对,一再提醒刘剑峰不要因小事大,抓紧点滴时间备考备战。
被汪军拒绝的滋味十分不爽,也倍受打击,刘剑峰有些误解错判,总认为汪军不尽人情,心中一段时间以来十分低沉失落。在一次实习文化课时,刘剑峰无意间流露出心迹并显示出不甘,心地善良的汪娟听闻后拍手称赞,并拍xiongfu保证,春节一定能说服哥哥汪军邀请刘剑峰一起到日照老家过年。
眼瞅着初夕夜的钟声即将敲响,看着营区内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和喜庆洋溢的各色对联,端坐营部二楼办公室的刘剑峰有些茫然,听着窗外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和荣区内不时传来的联欢晚会欢呼声,他有些孤寂难耐,更有些思乡恋亲,想想远在西北老家的父母亲友,再想想年节时分那种推杯换盏的浓情氛围,一股忧伤酸涩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滴滴滚落的硕大泪珠像火热的炭火顺着脸颊直淌,炙热灼烧着皮肤有些生痛,此时的刘剑峰已然无心顾及,脑海中满布着无尽的渺茫和对前途的黯淡。他有些慌乱更有些神伤,思绪游走中,他开始为军招考试落榜后的人生筹划打算,他想着汪军的不易,更想着汪长河老人的艰辛,他愿意留在日照这座城市共同为汪军汪娟照顾好战功卓著却生活悲苦的汪长河老人,用自己浓情蜜意的赤诚护佑好共和国功臣的老年人生。
思绪在游走,时光在悄逝。不知不觉间,营区嘹亮振耳的熄灯号开始吹响,那激进亢奋的号声打破了寂夜的喧闹,无声地告诉新一天的结束。
刘剑峰拾掇好心绪,探身弯腰顺手准备从床铺下托板中抽拉出洗漱盆,突然一双稚嫩温情的小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双眼,刘剑峰有些愕然,但又一些惊喜,此时此刻值少还有人在关注,他以为是通信员小刘,便顺势抬手用力去抠,估计是力道过猛,只听“啊”地一声,一个女孩声音炸裂似地在狭小的房间迅即暴发出来。
刘剑峰慌恐难耐,快速地收手,并回头向声音发出的位置观望。只见汪娟搓揉着嫩细的小手“啊啊”叫嚷,定神还能观察到她按压部位红肿的印迹。有些无措更有些尴尬,刘剑峰慌乱之中,十分难堪地连连道歉。
只见汪娟不依不饶地怒嗔道:“怎么用力这么大,把我的手都弄痛了”“对待老师都下手这么狠,还有得玩吗?”一连串的报怨像上膛的机关qiang般,子弹连发颗颗出膛,那娇嫩柔美的腔音中夹杂着童真无邪,更散发着友善浓情。
刘剑峰双手合掌又是道歉又是点头示好,那低垂躬弯的头颅活像个施工现场的叩头机,又像个专心拾米的小母鸡,引得气氛十分局促。
看着刘剑峰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汪娟忍俊不禁偷偷坏笑,顿然间气氛有变成另一副光景。
有些虚实难测的刘剑峰有些发愣,正准备询问究竟,隔壁的汪军循声赶到,训斥汪娟道:“都熄灯了,还这么吵闹,整个楼里的人都能听到你们吵闹的声音!” 然后转身对刘剑峰说道:“不是嚷着要到我们家过年吗?还不快点收拾,一会就出发。”
如果说刚才的汪娟戏弄有些悬疑,那现在营长汪军的一席话那就是泼天的幸福,没想到一直不让刘剑峰去他家过年的汪军汪娟兄妹俩早有盘算,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分神破费。
汪军的家离营区不远,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就在灯塔景区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车子在暮色中七拐八绕,不一会儿便到了灯塔附近的一间民房。院落空间不大,座北朝南的一排三间土坯房位列中间,正中间的大门前悬挂着一个陈旧歪瘪的灯笼,有些扭捏作态,在寒风吹拂下不停晃动,里面清晰可见的日光灯发出的白炽光经灯笼红色围布映照,在院落散射出金色通红的光芒;门口有对联上下不是十分齐整,显然是汪长河老人在没有儿女护佑情况下自己拖着残疾的身体一个人粘贴的。米黄色的屋门有些陈旧,木板晒晾爆裂的缝隙随处可见。一个倒写的福字粘贴屋门正中央,那种浓浓的年味顿然间呈现。
“爸,说好了,我和哥回来贴对联,您怎么今年又自己先把对联贴上了啊?”汪娟有些责怪地向屋内的父亲喊道。
“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们今年不陪我过年了啊!”正在屋内忙碌的汪长河老人身穿围裙正在炒菜,看到屋内进来的人群,端祥半天才辨认出是自己的宝贝儿女,顺口喊道。
狭小的屋内摆设简单,正南靠墙的土炕上物品放置霍乱,一床污渍斑斑的棉被随意卷放在炕中央,炕前是一个土坯垒制的煤火炉,炉火夹杂着浓烟直往上翻,燻蒸着汪长河老人表情怪异,一边用嘴吹烟幕和蒸气,一边用铲子不停在炒勺里翻炒。
汪军快速将外衣脱下,顺手接过老人手中的铲子说道:“爸,我来炒,您到沙发上休息等吃吧!”
老人扭不过儿子的推揉,解开围裙套在汪军头颈部,然后,缓缓地扶墙向沙发位置挪移,眼亮的汪娟赶忙上前搀扶着老爸坐到沙发上。定神细看,老人高大的身形略显佝偻,斑秃的脑壳上横搭着几绺从侧面反撩额头的发丝,根根斑白,额头满布的道道皱纹像是被刀刻斧凿般褶皱清晰,一身肥大的旧军装很不协调地覆着在干枯的身体上,显得那样的不合时宜。衣服虽然洗得泛白,但依然整洁干净,能看出老人的质朴讲究,一排衣服纽扣系戴的整齐规制,就连风纪扣都严整对仗,军人的作风这么多年依旧保持不变,再想想老人曾经为党和国家所做的彪炳功勋,一股油然而生的肃然起敬倾刻间漫布心际。
“军,你说今天要带战友来家里过春节,来了吗?”刚刚由汪娟搀扶着落坐在我旁边沙发上的汪长河老人估计是视力不好,根本没看清楚我,一个劲地询问。
汪娟赶忙又一次跑到父亲身边,用手指在汪长河老人的手心比划了一番,然后将手接到我的手中。
老人苍老的脸颊上满布着兴奋之色,一个劲地拍着刘剑峰的手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常听军提起,说孩子你训练很认真,工作很负责,是个好苗子,转过年去还想考军校,好样的,大叔打心底里替你高兴哈!多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保家卫国,我们的国家就有安全的希望”
那夜的年夜饭,老人十分开心,虽然听不到喧闹的声音,也看不清亲人的脸庞,但从老人幸福的眼神中每个人都能看到亲情浓郁的欢畅。桌子上摆放的大竹蛏、炒鸡、皮皮虾、沙根子粉和小豆腐虽然简单却香味扑鼻,浓浓的馋香洋溢屋舍,让这个贫寒的小家陡增温馨甜蜜。一瓶珍藏多年的苏族老窖泛着麯糟的醇香在推杯换盏中愈加欢庆。老人不胜酒力,但还是毫不推辞地接过不停续满的酒杯笑意盈怀地尽情畅饮,仿佛幸福的滋味是那样的直接,又是那样的干脆,不经意间守岁之夜便到了深夜。
清晨起床,感觉有些头晕的刘剑峰正提着扫帚清理昨夜的战场,却被汪娟的喊声惊扰。
“哥,您要去部队吗?今天是大年初一,您不陪我们一起吃早餐吗?”汪娟对着将要出门的汪军喊道。
“不了,今天还有团拜会,我还得参加,你们自已吃吧,饭在锅里,别忘记督促咱爸按时吃药啊!”汪军回应道。
“对了,吃完饭领上剑峰到灯塔景区的海滩看看海景,让他也放松放松!”将要出门的汪军又补充道。
“知道了,不用再提醒了!”汪娟应声回复道。
早餐结束后,汪长河老人摸索着网兜和背篓,拄着根磨得光秃发亮的木棍向屋外走去,对前来阻扰的汪娟说了一句:“我出去捡点海货,顺便溜溜身体,一会儿就回来”。说罢便向外走去。
阻拦无果的汪娟有些败兴,但无计可施,这已经是餐前饭后总提醒老人的事情,说了跟没说一样,索性也就不再强迫父亲。
转身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刘剑峰说道:“剑峰哥,咱们一起看海去!”说着便接着刘剑峰向门外走去。
白天的日照,风光秀丽,景色迷人,清翠欲滴的山峦再没有黑夜见到的惊悚神秘,干净的街区一尘无洗,高低错落的楼宇在蓝天白云下威严挺拔,高高的灯塔下游人如织,驻足观赏的游众不时地打卡留影,欲将日照的美丽悉数收藏。宽广的步行道两旁挤满了晨练健身的人群,那种娴静中散发的惬意让人心旷神怡。
正待刘剑峰观赏时节,汪娟像个睿智多才的导游,指着一处处景观逐一解说,像要将日照这座美丽的城市全部向刘剑峰展示。
她说,日照这座城市历史底蕴深厚,最早可追溯到西周时期,是秦司封地,属莒国管辖,后归琅琊郡,元代,日照县属益都路莒州。明初,属青州府莒州。清,属沂州府。民国二年(1913年)撤府,属胶东道。民国十七年(1928年),直属于山东省政府。抗日战争时期,GMD日照县政府隶属山东省第三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3月,日照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先后属滨海行署、滨海专署和三专署。1989年6月12日,经国务院批准,日照市升格为地级市。是全国最新的地级市。
日照海岸位于黄海中部,岬湾相连,北起甜水河口,南到绣针河口,全长168.5千米,属于比较平直的基岩沙砾质海岸。海岸线上有石臼湾、佛手湾两大天然港湾与日照港、岚山港组成的日照港群。日照渔业资源丰富,沿海居民大多以捕鱼为生。
日照之名,始于元佑。以“山海雄观,鱼盐利饶,钟灵毓秀,代多伟人”而著称,文化末蕴丰厚。牛津大学出版的《世界史便览》称,公元前3500年到公元前2000年的日照两城,是亚洲最早的城市。日照是“龙山文化”的重要发祥地。现已发现两城遗址、陵阳河遗址、丹土遗址、东海峪遗址等“龙山文化”遗址近百处,其中1934年发现的两城遗址是龙山文化的典型代表。日照还是座人才辈出的城市,最著名的历史人物有姜太公、项橐、吕母,近现代的如宋平、丁肇中、董力等,历史人文和文化底蕴十分厚重。
听着汪娟的绘声绘色的讲解,刘剑峰有些陶醉痴迷,更有些自豪热爱,他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发展如何,但从厚重文化韵味丛生的喜欢和对汪娟一家的浓情中,他已经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有一种舍不得离不开爱不够的情节不由自主地在心际窜动,他发誓要努力拼搏,用自己微弱的光束温暖日照这座美丽的城市。
美好的愿景伴随着军校招生考试的紧张拉开帷幕,在汪军的悉心关照下,刘剑峰的备考之路倍觉轻松,那种温情托底的护佑让刘剑峰这个西北异域的汉子倍感幸福,他享受着来自汪军这位大哥倾情无私的关爱,也感受着军营熠熠生辉的美好前程,不断地通过刻苦努力追寻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好未来。
尤其是汪娟的无私帮助和倾囊相授,让他的幸福人生又多了更多的真情呵护。汪娟通过对刘剑峰的悉心补习,也慢慢产生对他的浓郁情愫,虽不明言,但各自藏心,那种深埋心间的真心托举已经在情窦初开的倩男靓女中相互传递,两个相爱慕恋的心其实最就走到无法割舍的境地。他们都在默默付出,真心祝愿,静候花开蒂落的那一刻到来。
三月初的一天,部队组织手榴弹实弹投掷,团作战室下发通知,要求各营连主官亲自部署,严防友邻单位通报的恶性亡人事件再次发生。那一天正好是营长汪军的生日,一大早,汪娟就迫不急待地来到营部,千咛万嘱让哥哥汪军早点回家,说父亲两天前就在深海随同捕捞时抓到两只大龙虾,要他回去一起庆生。还特意交代刘剑峰别忘记提醒,任务不紧就一起回家。
灾难从来不顾及幸福的不易,快乐也很少垂青拼搏的艰难。正在营部值班的刘剑峰突然接到紧急通知,说营长汪军组织手榴弹时不幸被弹片击伤,正在军医院全力抢救,让教导员抓紧组织部队整顿。
自接到通知那一刻,刘剑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种晴天霹雳的无妄之灾像一座大山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种通身无助的痛感袭卷心神,让他不得安宁。重重的打击夹杂着无度的痛楚让他没有了一丝气力。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教导员屋内出来的。瘫软的身体一点都不受自己支配。
下午时分,没见到哥哥汪军回家的汪娟兴冲冲地做着鬼脸责问刘剑峰,为什么不提醒哥哥快点回家,父亲汪长河还在家里等着为他过生日。当看到痛苦无助的刘剑峰有些惊诧,忙不停地追问,却始终看不到刘剑峰的一丝回答。
确切知道汪军因公牺牲的消息是在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当团领导集体到汪长河老人家中报告噩耗时,神情木讷的老功臣虽在极力掩饰心中的伤痛,却在嚎天哭地的汪娟痛苦表情中败下阵来,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世间凄惨夹杂着不愿接受亲情别离的悲恸,痛由心生,一时间难以控制,“啊”地一声晕倒在地。
失去了亲人的苦痛也只有亲身遭遇过苦难的人才会真正明白,也才能真切地感觉得到其中的痛不欲生。汪长河本就残疾的僝弱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丧子之痛的巨大打击,发丧完儿子之后便卧床不起;汪娟失去了疼爱自己且相伴相守的哥哥汪军整天以泪洗面,身形憔悴暴瘦如柴,娇嫩的脸颊没有了一点血色。倒是在帮助刘剑峰补习文化课上全力以赴,从来没有耽误。
刘剑峰像是亏欠了情债般郁郁寡欢,除了定期去汪军家中看望汪长河老人和汪娟之外,只有夜以继日的熬夜备战,他想通过自己努力不息的教学之路,帮助和救赎存亡危难的汪长河一家,用实际行动填补汪军离世造成的亲情空缺,他不希望一个战功显赫的功臣就这样被灾难击败,更不希望一个天真可爱的娇美女孩汪娟就这样因哥哥汪军的离世一蹶不振,对生活失去原有的兴趣。
时间总是那样的瞬隙短暂,三个月的时间是那样的不经煎熬。带着满满的期许,刘剑峰风雨兼程地日奔夜袭,就为了期待那束军招考试曙光的到临。就在临考的前半个月,汪娟突然消息全无,他曾差人打听,却一直没有讯息。他记得最后一次分别时,汪娟笑声朗朗,颇有情调的告诉刘剑峰:“当了军官别当负心汉啊!有金榜题名的好消息别忘记第一时间通知我噢!”
无数个勤勉日夜与孤灯常伴,无尽的煎熬痛苦与梦想同在。一个月后,军队招生院校录取通知书准时邮寄到刘剑峰手中时,那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激动堵塞胸腔,让他欢畅难耐,那淤积心头无尽的苦痛倾刻间像火山爆发一般,让他雀跃难语。他手拿通知书飞快的赶赴汪娟家,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汪娟及汪长河老人。
一路上,他丝毫不敢耽误,意想着能给一家人带来快乐幸福,他的心就有些难以自恃,臆想着老人开心的表情和汪娟对爱的坚守,他更是幸福无比,这算是自汪军离世 以来,一家人最好的安慰和最真的报答。他要努力拼搏肩扛汪军曾经背负的不易,主动扛起照顾老人和汪娟的责任。
但,到达汪娟家门口后,刘剑峰有些傻眼,门楼的白纸大字挽联横挂两旁,“慈顔已逝,风木与悲,美德常存邻里颂;笑貌宛留,音容宛在,高风永载世间传”,栋梁是“功名传千古”这分明是亡古老人才有的挽联。门庭未锁,刘剑峰急推入内,只见屋内南墙上悬挂着汪长河老人的遗像,稍下位置汪军和汪娟的遗像对称排放,屋内烟雾迷漫,到处是敬献的花圈挽联。
刘剑峰瘫软跪地,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响彻寰宇,任凭泪水在脸颊滚落,他已经根本无暇顾及,填塞胸腔的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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