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 陆小曼与徐志摩的旧居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读懂这首诗时,还是上个世纪80年代念大学中文课时,了解到20至30年代徐志摩相关诗作,这首《再别康桥》的诗是徐有影响力作品之一。提到徐志摩,也知道陆小曼二人的情况。1月的上海,我怀着仰慕的心情特地到他二人的旧居看了一下。陆小曼,1903年农历9月19日出生在上海南市孔家弄,是一个肌肤白皙、眉清目秀、机灵聪明的女孩。小曼是陆家惟一的孩子,体弱多病,从小娇生惯养。比起一般女孩更骄慢、任性。在十里洋场的上海,是大城市的姑娘,后成为画家。其父陆定虽然是官僚加金融家,但他并不是一个庸碌之辈,他是经济领域的一个知识型的官僚。他不仅是晚清举人,而且还是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的高才生,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与曹汝霖、袁观澜、穆湘瑶等民国名流是同班同学。陆小曼的许多同学和小姐妹都是当时社会名流的千金,她们有一个小圈子,经常在一起进行娱乐活动,因此小曼是一个深感家庭优越感的女子。
徐志摩与陆小曼婚后,初住在上海环龙路(今南昌路)花园别墅11号,这是一幢三层洋房。后又迁福熙路(今延安中路)四明村913号,那是一幢上海滩老式石库门洋房。当时像胡蝶、章太炎等不少文化名人居住于此。陆小曼租了一幢,每月租金银洋100元左右。 "我白天向望的,夜间祈祷的,梦中缠绵的,平时神往的--只是爱的成功,那就是生命的成功"。徐志摩把爱看作他的生命,他把对陆小曼透心肺腑的爱看作他生命的一切。尽管这之前,小曼是罗敷有夫,他自己是使君有妇。然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楼下当中为客堂间,陈设简单,只作穿堂。边厢房为小曼父亲卧室。二楼亭子间是陆老太太的房间。新房设在二楼厢房前间。后小间作小曼的吸烟室。二楼客堂间才是真正的会客室。中间一张八仙桌是晚餐桌,因为小曼从不用午餐。她是把白天当作黑夜、黑夜当作白天的人。新人卧室整天垂着深红色的厚重窗帘。
三楼是志摩的书斋,铺有厚厚的地毯,放着漂亮的椅垫。窗外那棵法国梧桐,把书斋映得一片碧绿。墙壁上钉着些色彩斑斓的蝴蝶标本,还挂着一幅俞珊的《沙洛美》剧照,一切陈设除了洋气,也有些俗气。沉溺于这片"佳丽金屋"却始终不能自拔的诗人,终于感到生活"已变成一个长夜挣不开的恶梦"。
尽管志摩将小曼视为至死不渝的灵魂伴侣;尽管两人各以《爱眉小札》、《眉轩琐记》和《小曼日记》等篇闻世,成为社会流传的美谈,但夫妇间却有了越来越多的厌倦和苦恼。
有一次,小曼对日渐熟悉的王映霞(郁达夫的前夫人)诉说:"照理讲,婚后生活应过得比过去甜蜜而幸福,实则不然,结婚成了爱情的坟墓。志摩是浪漫主义诗人,他所憧憬的爱,最好处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境地,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爱。一旦与心爱的女友结了婚,幻想泯灭了,热情没有了,生活便变成白开水,淡而无味。"对志摩劝她不要打牌、不要抽鸦片也啧有烦言。同时,志摩的父亲徐申如对小曼的冷淡和不理不睬,也成为她情绪苦闷的因素。
1929年3月29日,泰戈尔再次来到上海,徐志摩事先已收到了信,得知泰翁将要到他家来作客,便和陆小曼一起作迎接准备。志摩知道泰戈尔会作画,就和小曼一起要求他在一本纪念册上也画一幅,泰翁欣然答应。他心平气和、毫不费力地在一张洒金的大红笺纸上作了一幅水墨自画像,笔调粗狂,还用钢笔在右上角写下一句秀丽而富哲理的小诗:小山盼望变成一只小鸟,摆脱它那沉默的重担。并在另一纸上用孟加拉文题诗一道:"路上耽搁樱花谢了,好景白白过去了,但你不要感到不快,(樱花)在这里出现"。
` 小曼平时派头很大,动辄一掷千金。因此,志摩只得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上海法学院、南京中央大学、以至北平北京大学等到处兼课,拚命赚钱,以博娇妻一笑。即使这样,还要经常欠债,急得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1931年10月底,小曼不知什么原因,一连十几封电报,急催正在北京忙于工作的志摩立即南返。当志摩回到上海后,历来温和的小曼,竟大发娇小姐脾气,而起因仅仅是因为志摩的几句"规劝"。
面对被鸦片烟熏得萎靡不振的小曼,志摩苦口婆心地对说:"眉,我爱你,深深地爱你,所以劝你把鸦片烟戒掉,吸烟对你身体有害。现在你瘦得成什么子。我看了,真伤心得很,我的眉啊!"
也许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志摩的一番话竟惹得小曼大发雷霆,她随手把烟枪朝志摩脸上掷去,志摩躲闪及时幸未击中,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却滑落到地上,镜片碎了!
忍无可忍的诗人终于拂袖而去,次晨赴南京,因北京还有重要学术报告,他匆忙搭机北飞。为省钱,他搭乘的是中航平京线的济南号邮机。悲剧就发生在这次航班上。
当时的《新闻报》这样报道:"该机于上午十时十分飞抵徐州,十时二十分继续北行,是时天气甚佳。想不到该机飞抵济南五十里党家村附近,忽遇漫天大雾,进退俱属不能,致触山顶倾覆,机身着火,机油四溢,遂熊熊,不能遏止。飞机师王贯一、梁壁堂及乘客徐志摩,遂同时遇难。死者三人皆三十六,亦奇事也。"
而出事的前一天,志摩遇到前妻张幼仪,张幼仪出于关心,劝他不要搭这班邮机,她感到太不安全,谁料一语谶成,亦奇是也。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年仅36岁的诗人竟不永寿,真悄悄地走了,陆小曼在四明村的家里,睹物伤情,"万千别恨向谁言,一身愁病,渺渺离魂"。1965年5月,她在临终之际一再表示,愿立一碑于志摩墓侧。此情绵绵至死不绝。 踏着夕阳的余晖,我离开上海滩老式石库门洋房福熙路(今延安中路)四明村913号,离开了徐志摩人生最后的一个住处。想起了《云游》那首诗“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这不正是徐志摩生命最后的写照吗!
图一为上海四明村 图二为四明村内文化名人墙
图三为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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