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之后,学校便风平浪静了。13个人担负15个人的教学任务虽然有些沉重,但大家伙儿咬咬牙,加加班,还是挺过来了。
第二天,江洋去公司劳动人事科办理了内退,每月领着那两百多元,不干活白拿薪,虽然比上班少了一半,可粗茶淡饭的日子也过得去。 半年后,晓晓顺利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带把儿的宝宝;一年后,初为人母的她又奉召回校,继续担负三年级班语文教学和班主任的重任。
一年半后,又来了一位公司某要人的亲眷加盟子校的教育事业。至此,15个老师一个不少地在子校这方曾经破过“三铁”的小天地里咸与维新了。
两年后,我所任教的又一届小学毕业班参加全市毕业会考,一举摘冠。为学校捧回奖杯的那一天,我交给老嵇的不仅仅是奖杯,还有一纸辞呈。离开时,我没有带走一片云,却带走了这个血色古诗的课本。
这以后的事儿,你基本上都知晓个八九不离十了,不用赘言了吧,老船。
我再一次拿过这摊开的课本,细细端详着字里行间的血色桃花,我不再觉得是什么“不搭”的奇葩了。以红墨水为主体、有鲜血加盟的灿烂桃花如此壮烈地标注了这首思乡曲,这首千古绝句,看似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可那28个字在我的眼眸中朦朦胧胧,走出乡愁,走向朝野,竟至于幻化出斑斑血迹,凝结成绚烂的桃花瓣瓣,昭示着那场震铄古今的王安石变法遭遇的种种阻力,乃至惨烈……
看我陷入了沉思,亦文拍拍我的肩,从我手里拿回那本书,然后双手捧着,郑重其事地奉上:你不是喜欢码字吗?这个血色古诗,就送给你做个素材什么的吧——唔,这,王安石的,我的,以后就是你的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