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湘西｜杉木河的翠竹

湘西木鱼石 · 发表于 2021-3-18 08:55:41

本帖最后由海尔罕于 2021-12-3 09:28 编辑

【散文•杉木河的翠竹】

      万坪，是一座山环水绕的美丽小镇。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已有二十余载，到过万坪不下二十次，这里的一山一水颇为熟悉，总是想写一篇日记说说心中万坪的印象。

      这里，是一片孕育英雄的热土。80多年前，红二、六军团黔东会师后，在任弼时、贺龙等率领下挺进湘西北，出敌不意一举占领湘西北重镇永顺县城，在万坪歼灭湘西军阀陈渠珍主力，那段烽火硝烟的历史，被称为“十万坪大捷”，为湘鄂川黔边根据地的创建奠定了坚实基础，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这里，是一块滋养优秀儿女的福地。许许多多的土家儿郎在外敢闯敢拼，努力创业发家，为在家乡的父母妻儿修建起一栋栋精致的楼房，一起过上安逸的日子。

      这里，是一坎田园风光绮丽的田野，座落了一个几千人居住的煤矿生活小区，煤矿工人曾在这片热土战天斗地，忘我奉献，把光阴一寸一寸交给向前延伸的巷道，手握铁锹，怀抱钻机，把身体的余温、热血、赤诚献给家国、大地。

      这里，一条悠悠流淌的杉木河，默默地注视着这片红土地上的沧桑巨变，静静书写一首充满勃勃生机的诗歌。

      说起万坪，人们很快会想到万坪有四宝：豆腐、火腿、铁器、竹器。在我看来在万坪还有两样十分优质的产品值得赞许。其一是煤，千百年来与杉木河的水一样成为推动的经济发展能源与血脉。其二是漂亮的女人，这个山秀水灵的地方女人很会持家，性情大方泼辣，让家里的男人心甘情愿去为家庭幸福生活打拼，不敢有怨言。

      尊贵的客人来到万坪，当地的人一定会让你吃上两道特色菜，万坪豆腐与火腿。万坪豆腐很出名，选用杉木河天然山泉水和优质大豆为原料，沿袭民间传统工艺纯手工制作而成，营养丰富、口感细腻、韧性十足、不含任何添加剂，一向喜欢下厨而又贪吃的我无法拒绝拒绝万坪豆腐与腊肉火锅的诱惑。

      万坪有不少的古迹，有避秦之乱的古城墙，有明朝土司王在万坪征集粮食赈济云贵两省的石刻榜文，有清朝时赵大王的古王台遗址，有老苏区郭亮县县政府，还有120米高傲然挺立的“将军岩”与惟妙惟肖约“八仙岩”等等。工作之余散散步访访古迹，看看风景，听听英烈故事，聊聊打拚的话题，一种恬静的漫生活让人感度到舒适惬意。

   十五年前一个秋日清晨，万坪的前官兄长与他的几个朋友第一次带我到杉木河水库散步，想给我一个视角的盛宴。来到水库站在堤埧上，我环顾四周，一湖碧水落在青葱苍翠、雾气弥漫的松林的怀抱里。秋风轻拂水面，撩起阵阵涟漪，好一派秀灵和美的景相。

      水库的右侧看到一列鬼斧神工凿开的紫色的红砂石涯，色彩艳丽夺目，象一排坦露胸肌的土家汉子雄俊地站立在一湖碧水之旁守护着心中的爱人。我们走在松林幽深的小路里，看到珠晶莹剔透雾露悬在松针上，在微风中闪烁，浸润晨曦的光晕。当时虽然已入深秋，确看不到风残叶败的样子，杉木河的秋展现它独有的风姿，泼墨一幅绚丽多彩、翠色欲流的美丽画卷馈赠给人间。

      性情喜静的我喜欢把岁月留给苍松翠柏、竹松飞翠、碧波荡漾的杉木河景区。杉木河景区位于永顺县城西北部，包括杉木河、杉木河水库与林场，十几平方公里的红砂岩山水，石峰兀立，峰峦叠翠，以苍劲雄浑的水墨画嵌在幽谷之中，素有澧水之源、万福山麓中一颗灿烂的风景明珠之称。

      前官兄长自傲的介绍说，杉木河水库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水库容量约1600万方，他参与过水库的建设。几十年来，这座用红砂岩千锤万凿砌成的重力型水库，既宽容平和了杉木河春夏季泛滥的洪水，又温柔地滋养着下游的千顷良田与万千百姓。

   十四年前一个秋日清晨，前官兄长与万坪镇几个朋友陪着我到杉木河一个叫铲子坪的地方。铲子坪的竹林夹在两山之间的一块平地上，绵延几公里，走进公路左侧苍翠的竹林，拂晓的风带着晨雾水汽的潮湿拂面而来，让人感到清新自然，凉凉爽爽，沿着蜿蜒的小道走通向竹林幽深处看见几个草亭，远处传来鸡鸣犬吠与潺潺流水的声音。

      我们仿佛闯入与世隔绝的仙境，这让我想起唐诗人常健《题破山寺后禅院》中“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诗句来。再往前走，看到的是杉木河从青山与竹林之间穿过，河床上辅满色彩斑斓的红砂岩石，润色喜眼，河水清亮透底，鱼儿自在逍遥，鸟鸣山涧。这个宁静，清爽，激情的秋日清晨给予我们的是希望和期待。

      竹之性情与人息息相通吧，我们瞬间被凌洁婆娑、婀娜多姿的竹林吸引住了。竹林里云散雾开，斜阳柔泻，平缓的溪水缠绵不舍地淌过溪涧五彩卵石，溪水映照竹林的光影，更让竹翠愈发欲滴。

      直到晚上回到万坪宾馆休息时，余兴未尽，忽然间想起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来，初一的时候读过宋代慈受怀深禅师写过一段偈语：“别面不如花有笑，离情难倾竹无心，因人说着曹家女，引得相思病转深。” 当时很诧异，以为是一首情诗，无法去理解得道禅师怎么会害起相思病来，却又不敢向老师请教怕被嘲笑批评。

   晃然间几十年，人过中年再读过几本星云大师的书，对慈受怀深禅师这则偈言畅谈讲义，看起来像一首情诗实际上一个参禅修道把他所悟到的道理看成自己最心爱情人。山水有灵性，人也有灵性正如竹性一般，似人亦似骨，或许当人清如竹，才能达到人生之高知境界。

   今天刚好是农历小寒，天空飘零的雪花弥漫淡淡的乡愁，车缓缓地从万坪翻越凉亭坳朝着永顺县城行驶，心中深埋几分不舍的情愫。

   庚子年人世间共同经历了病魔横肆的艰辛，而这一片净土、这一个高尚的国度将庇佑一方山水的赤子度过一个又一个阴晦的冬季。

      怀感之境写下一首《冬竹》的诗赞大好河山的竹与心性如竹的人们：“叶黄催冬早，涓流印枯根，青竹结草庐，清哨扬闲情。”

心中的四季杉木河留下四幅令人心醉的景：春，嫩芽吐翠，春水萌动，湖岸羞涩身影婉转于丛林之间；夏，山花烂漫，青绿如黛，湖光山色荡漾在重影之中；秋，天高云淡，泛舟垂钓，湖岸金色杉叶纷飞蝶舞；冬，玉树琼枝，洗去铅华，湖岸芦花荡起几许苍凉。春节临近之季万物蛰伏孕育新生，而寂静的杉木河让生命在灿烂与静寥中轮回。（2021年3月13日整理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