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珲海关之殇

运涛 · 发表于昨天 10:26

本帖最后由运涛于 2024-9-30 10:32 编辑

近代我国的海关，是鸦片战争以后帝国主义通过《中英南京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强加给我们的，清代薛福成《英吉利用商务辟荒地说》云：“盖在太古，民物未繁，原可闭关独治，老死不相往来。若居今日万国相通之世，虽圣人复生，必不置商务为缓图。傥以其为西人所尚而忽之，则以中国生财之极富，不数十年而渐输海外，中国日贫且弱，西人日富且强，斯固西人所大愿也。”

1909年至1935年存在的瑷珲海关就是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海关的有机组成部分。尽管如此，瑷珲海关在20余年的生涯中，在中俄黑河-布拉戈维申斯克间的边境贸易中还是起到了改变历史的作用。

开辟在黑河市爱辉区瑷珲镇瑷珲海关旧址的瑷珲海关历史陈列馆在五个方面展现了其方方面面。

一是开关前的中俄边境贸易。

咸丰四年至咸丰七年，以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为首的沙俄匪帮四次武装入侵黑龙江。咸丰八年四月初十，穆拉维约夫参加了英诺森大主教在结雅镇（海兰泡）为圣母报喜堂举行的典礼，仪式上穆拉维约夫将结雅镇改称布拉戈维申斯克，意为报喜城。

咸丰八年四月十六日签订不平等的中俄《瑷珲条约》规定：黑龙江、乌苏里江“居住两国之人，令其一同交易，官员等在两岸照看两国之人”。自此，黑河和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间始有边境贸易。黑龙江与其说是沙俄的扩张线，不如说是沙俄的限制线，只有不到半年的通航期，其余是封冻与流冰期。最早的移民是哥萨克，哥萨克一词源于突厥语，含义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本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等民族中的一些农奴和城市贫民中的青壮年，因不堪忍受残酷压迫，被迫逃亡出走，在俄国南部地区东欧大草原，人烟稀少，沙皇的统治鞭长莫及，于是，这里便成为逃亡异乡的人们的避难藏身之所，并逐渐形成“自由自在的人（哥萨克）”。布拉戈维申斯克远离欧洲腹地，交通不便，供给不足，他们不适应当地的地理环境，不掌握耕作技术，只能靠我方供应，否则一天也活不下去。此开放等于敌人占了我们的家园，我们还得说现在这里是你的家园了，我们负责提供吃的喝的及一切生活用度。假如当时我们的人民抵制“贸易”，最大的可能就是沙俄匪帮会无法生存而放弃土地，退回欧洲。

馆内陈列了部分交易的俄罗斯制品，如恰克图镂空大浅碗、恰克图双耳缸、锡制酒杯、恰克图碗、恰克图大瓶、恰克图十字架、教堂贡品器皿、金属网镶嵌老式玻璃酒壶……都不是生活所必须的东西。

而我方出口的商品以粮食为大宗，其次是牲畜，再次是蔬菜、白酒、烟叶、大麻等农副产品，另外有皮革制品、中国小商品，绝大多数属于生活必需品。

我国自古重农轻商，汉代王符在《潜夫论·务本》便说“故明君莅国，必崇本抑末，以遏乱危之萌。”清末，慈禧垂帘听政，本末倒置，国将不国，君亦不君，边境贸易的普及，人民纷纷追风于“奇技淫巧之荡心，鬻良杂苦之牟利”，没有人记起古训。粮食，在任何年代都是位列第一的战略物资。本来战场上失去了土地之后，我们若是不给他们粮食吃，土地可能还会回来，而我们恰恰用“贸易”的名义资助了敌人粮草，敌人有了在此扎根生存的基础，我们的土地才彻底失去，再没有回来的可能了。无农不稳，沙俄当时就是无农，瑷珲开辟通商，则是我们给敌人稳定了后方。回顾历史，拿破仑十九世纪初，进攻沙俄，占尽了军事优势，就是后勤保障不力，加上俄国坚壁清野，法国才受挫撤退。十九世纪末中俄情形与当年俄法形势几乎一样，而给沙俄保障后勤的，正是我们自己。看到此处，悲从中来，恨先人无远见，恨人民不团结，割让领土的，是腐朽的清庭；给敌人占领领土夯实基础的，是区闻陬见的人民参与其中的“贸易”。

《瑷珲条约》签订后，咸丰九年黑龙江将军奕山根据该条约有关边境贸易规定，拟定了通商细则十四条，又称《黑龙江通商条规》。该条规与《瑷珲条约》都未经两国批准为正式条约，但是，最初的两岸边境贸易基本是照此办理的。条规主要内容，一是免税贸易，条规规定“通商后两国卖货俱不征税”。

战国时代，人们就认识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可是到了清代，身为皇帝胞弟的奕山，却像出让自家不需用的杂物似把国家主权和领土一个人给“沽之哉”了。

此条约、条规又被咸丰十年《北京条约》、同治元年《中俄陆路通商章程》等一系列条约所正式肯定，形成了“边界区百里不纳税”的原则。

二是以货易货，不动货币。回到管子时代“以其所有，易其所无”的老路。

三是定点互市贸易，最初经交涉，“约定暂且每隔八天轮流在海兰泡与瑷珲组织一起集市，为期7天”，后因俄罗斯无货到我岸贸易，只能我方到布拉戈维申斯克“日以过江贸易”，所谓“上赶着不是买卖”，只能被极端压榨，高买低卖，双方交易价值严重不对等。

四是设官监督管理。

民国九年版《瑷珲县志》记载“左岸俄民繁聚，应用食粮诸货甚多，准我商户在于该城繁冲之闾修设板房致有二十余处（即今太子门街是也），诸货存于房内，其余粗重之物全行堆于门房之旁。早十钟渡江开门利市，各户燃放鞭炮，俄人大小欢呼异常。晚四点闭门上锁，全返右岸。其板房街市该俄夜则派兵执枪看守，昼亦有兵弹压，向无丢失之说。”

上段文字纯属假象，俗话说“黄鼠狼看鸡——越看越稀”，同治年间，俄国违反边境贸易百里不纳税规定，照会我方，欲将商户所建板房之处收缴地租，经都护爱绅泰派兵司参领金山保驰赴左岸俄城，催令我商户立即将板户全行拆毁，而俄人亦觉追悔。“谩藏”尚且“诲盗”，何况把货物直接寄存对方掌控之地，焉能不让对方见利忘义。后改为过江随便贸易。自由贸易，就只能使用货币了，既有沙俄的卢布，也有黑河广信公司发行的银元票。

光绪二十六年因沙俄武装入侵我国东北，制造了“海兰泡惨案”“江东六十四屯惨案”，继之火烧瑷珲、黑河，这类贸易一度中止。

导致，在中国东北土地上爆发了有“第零次世界大战”之称的日俄战争，清庭竟以日俄两国“均系友邦”为由，滑天下之大稽地宣布局外中立，“百姓懔懔，若崩厥角”。战后，日俄签订《朴茨茅斯条约》。

二是瑷珲海关的建立移址。

光绪三十三年逃难于外地的黑河、瑷珲人民返回家园后贸易得以恢复。

在瑷珲副都统姚福升带领下瑷珲城得以复建，新建的瑷珲副都统衙门当年施工，当年迁入办公。姚福升又派交涉局帮办勾继修驻黑河，负责修建公所，招商设市，从此黑河“日见发达”。

有一份宣统三年黑河府开设俄商行栈统计表。

其中光绪三十一葛德克杂货铺在大兴街开设，资本金四万。宣统三年博尔德洛夫、衣力霍洛夫酒铺在江沿街开设，资本金二万；古列维奇烟酒公司在江沿街开设，资本金十万；大尼老夫面包铺在大兴街开设，资本金五百；马缶洛夫饭店在大兴街开设，资本金八百；特别剌别、萧克饭店在大兴街开设，资本金七百。

我方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商号150余家，其中“头等票四家，二等票四十余家，三等票百余家。”最大为华昌泰、同永利、永和栈。

宣统元年8月1日，哈尔滨海关瑷珲分关建立，它是日俄在我国东北争夺霸权的产物。光绪三十一年，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正约》签订，清政府应允瑷珲为东北自行开埠通商口岸之一。宣统三年，因黑河与布拉戈维申斯克隔江相望，交通更加便利，我方商业中心已由瑷珲移至黑河，哈尔滨海关瑷珲分关移设于黑河，仍隶属于哈尔滨海关，原瑷珲之关改为分卡。瑷珲海关税务司官邸，位于大兴街。瑷珲分关建立之初，由哈尔滨海关税务司葛诺发兼任分关帮办，负责筹建分关。嗣后，分关设总办。总办即为分关最高长官，皆由洋人充任，负责分关一切事务，与全国情况相同，就是洋人把持中国近代海关，关税自主权和海关行政管理权旁落长达90余年。资本主义的列强的“积累”，其实就是把中国历代积攒的财富，强取豪夺搬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瑷珲海关监督官邸，位于大兴街。1921年1月1日，哈尔滨海关瑷珲分关升格为独立的瑷珲分关，当年9月10日设立海关监督公署。瑷珲海关监督公署历任监督均由地方最高长官兼任。其职能对海关税务司署行使监督职权。税务司署隶属于总税务司署。税务司是海关的最高长官，代表总税务司负责处理海关的征税及其它一切关务。

瑷珲海关外班官员宿舍和阅览室，位于大兴街和沿江街间。海关人员分内外两班。内班含税务司、洋帮办、供事、华员文案、司书、录事等；外班含总巡、兼管理船厅、验估、验货、洋钤子手、巡役、水手、听差、杂役等。内班掌管关税、吨税的征收、统计报告、财务、庶务等关务；外班掌管船舶、货物及物品的检查、缉私等。每职皆分等级，其要职皆由洋人充当。瑷珲海关监督公署所设巡役、核税员、文案、录事、汉文文牍员、水手、马兵、听差等大部分由华人充当。

从1921年1月1日到1932年10月13日，瑷珲海关税务司署历任税务司有8人，都是洋人。

从1932年10月13日到1933年1月31日，瑷珲海关监督公署税务处还产生了2任坐办。

从1921年10月1日到1933年4月15日，瑷珲海关监督公署历任监督有8人，都是地方长官兼任。

三是民国初年边境贸易的再度兴盛。

边境贸易自光绪三十三年恢复以来，经过四、五年的恢复时期，到民国初年再度出现了兴盛局面。这种局面从1912年起到1922年远东共和国归并于苏联，长达10年之久，尤以1918年到1920年为鼎盛时期。

兴盛的原因是由于俄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与国内革命战争，国内经济十分困难，由此带来我方出口贸易的兴盛。

兴盛的主要特点是瑷珲海关建立后，黑河成为对世界各国开放的口岸。黑河、布拉戈维申斯克间的边境贸易不仅中俄两方边民参加，德、日、美、英、朝等客商也打入边境贸易市场；我方对俄出口的商品当地生产的土货很少，更多的是由广东、哈尔滨等其他口岸进口的洋货，主要是外国棉货、杂货、五金、矿石类近百种。我方土货以出口粮食、牲畜为大宗。地产小麦皆贱价售于俄方，俄方加工后又将面粉高价售于我方，利益外流，可用朱自清的话形容，“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民国初年黑河最多是是日商，有32家之多，涵盖妓院、药铺、饭店、医院、成衣、理发所、澡堂、牙所、洋货、洋货铺、洗衣房、木匠铺、照相馆、旅馆、酒馆等，从业人员128人。

其次是俄商，有13家，经营酒铺、饭店、面庄，15名从业人员。

法、德、美商各1家，都仅1人。

我方出口大于进口，俄国利用结雅河畔发现的金矿（法理上江东六十四屯仍属于中国领土）生产的黄金，弥补贸易逆差，属于空手套白狼。

黑河、布拉戈维申斯克间的边境贸易可分前十年、后十年。前十年（1912-1921年）为发展时期，后十年（1922-1931年）为衰退时期。边境贸易促进了我方农业、工业、商业、交通、城市建设各方面的发展。

为了提高粮食产量，引进火犁（拖拉机）和马拉摇臂收割机，截止1931年，瑷珲县境内有打场机（脱谷机）30台，割地机（马拉摇臂式）300台，撒籽机（播种机）200台，洋犁1500台，清粮机200台，洋耙70台，火犁4台，皆从布拉戈维申斯克的孔士洋行、秋林公司、俄满洋行购进，他们在黑河设有分行。为了不再高价回购面粉，黑河自己建立起黑瑷联合制粉厂。

1917年受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一些在结雅河沿岸采金的中国工人纷纷回国，他们在黑河西部山区发现了金苗，之后相继建立了兴安、逢源、德源、振兴、源茂、宏业、古溪等金厂，黑河一度兴起采金热。

边境贸易也带动了黑河的商业发展，1911年开设的和盛永，1930年代初开设的元茂昌是黑河最大的百货商店。

电力、燃料工业的发展带动了燃料工业。1925年美国矿山技师牛顿.弗来拉到西岗子煤矿调查，称煤质良好，可开采40年，其后既有黑河商人组织股份进行露天开采，叫阿林别拉沟煤矿（西岗子煤矿）。

因为俄方烧酒的价格是中国的一倍多，黑河万福广烧锅经理徐鹏远投资92万元在五道壑洛兴建了规模较大的镇边酒厂。

在边境贸易中黑河城市建设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一些华侨和商人赚了钱，发了财，纷纷在黑河购买宅基、建筑房舍，1915年黑河规划了街基，全城东南西北修有四座城门，城外筑有城壕。东西九条路，南北十条街。街道两侧挖有排水沟，上铺木板为人行道。至今这些街道的宽度和走向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长度有所增加，路基地面有所变化。

1917年前，黑龙江向无中国轮船行驶。1917年6月，哈尔滨邮船局派“庆澜号”试航黑龙江。“庆澜号”是纪念督理黑龙江省军民两政的镇安右将军兼巡按使朱庆澜。因为，朱庆澜促成当局与苏联签订收回松花江、黑龙江航行权协定，召集哈尔滨船商孟昭常、章贲购买白俄私人船只29艘、拖船20艘，成立戊通公司并在黑河设分号，商民为了表示对朱庆澜的感戴，将吨位最大的一只船命名为“庆澜”号以志纪念。1919年首航漠河、伯力、庙街。朱庆澜后来投资电影《风云儿女》，并将主题曲命名为《义勇军进行曲》，也就是现今的国歌。

根据咸丰九年的《黑龙江通商条规》、同治元年的《陆路通商章程》、同治八年、光绪七年两次的《改定陆路通商章程》规定，中俄两岸“百里不纳税”，指中俄黑龙江两岸百里之内的自产土货进出口免税，对于进出口百里之外的土（国产）、洋（外国货）各货要完税。为此，瑷珲海关在距黑河西南约百里之地先是设立了陡沟子卡，后改为梁家屯卡。1922年6月26日，瑷珲海关税务司署发文，拟在黑河上下游之卧牛河、小黑河设立分卡两处，其主旨是查核货物、稽而不征。卧牛河屯在黑河上游28华里，海关购买了最下等地3分7厘，建筑原木结构卡房并派员驻卡。小黑河位于黑河下游8华里。面对结雅（精奇里江）河口。大黑河冬季路卡位于黑河的黑龙江江边，内设护照登记、货物登记、关税登记3处。大黑河屯即现在的黑河市爱辉区城区所在。海关缉私队缉私物品为毒品、麻醉药品、白酒、黄金、官盐及应税货物。

展厅列有1913年至1922年瑷珲海关进出口贸易货物价值统计表，分别是海关银391万、400万、336万、289万、479万、768万、737万、740万、674万、672万两，按当年汇率折合美元290万、268万、208万、228万、493万、968万、1025万、918万、512万、558万元。从表中可看到，1918年后贸易额增加了很多，是因为对方改朝换代了，苏俄国内战争爆发后，苏俄的粮食、煤炭、石油和钢铁的主要产地陷入敌手，只能靠从我国进口粮食才弥补粮食缺口。电影《列宁在1918》中，列宁派自己的卫士瓦西里去搞粮食，足见饥荒之严重，帮助苏俄平安渡过难关，瑷珲海关的两岸贸易功不可没。

四是瑷珲海关的主要职能。

瑷珲海关初期为哈尔滨海关的分关，1921年成为独立的海关，它代表总税务司负责中俄陆路口岸瑷珲的一切关务。

首先是对进出口货物税收和违禁物品的货运监管。

其次是出入境人员监管。瑷珲海关设立之前，两岸商民不分时间、地点可以任便往来贸易。1912年俄方先是规定华人入境必须即换起居留票，后改为对于临时过境者起过境小票，只准过境一次并指定过境地点；对于经常往来者须起过境大票并指明过境地点和所到之处。这实质就是温水煮青蛙的过程，让中国人民逐渐丧失反抗意识，认同被侵占的中国领土已经变成了俄国领土。

据统计，1913年至1922年瑷珲海关去客为24330、29576、31867、31071、21438、7968、12216、15047、16605、15841人民，来客28011、25949、37744、35215、21874、9446、11426、18504、15806、14414人。

1918年出入境人数最少，是受俄方政权及政策变化更迭影响。

再次是出入境运输工具监管。根据《瑷珲分关暂行试办章程》，所有船只在进口时即领有出口红单，尚未离口时，对于船只，关员可随时上船检查；所有船只必须按指定区域停泊；船只上下人员、货物必须经海关批准并领有准单；船只进口时须将舱口单及其它海关所发函凭照交与海关查验；舱口单须将船上所载各类货物开列清楚并由船主签字确认；如遇到船只沉没等意外情况，船主要马上报告海关。

宣统元年，瑷珲分关建立时，清政府尚未收回黑龙江航权。江上往来船只，除俄国轮船外，只有中国帆船、小船。瑷珲分关规定，自魁星楼下沿江以上两华里为船舶停泊区。其中自邮局至海关检查房之间为火轮、机器船停泊区。宣统三年，瑷珲分关移设黑河，于官渡路口设港口，分轮船停泊区、民船及木排停泊区。

据统计，1913年至1922年瑷珲海关进出口船只情况为1056只/286094吨，8605只/454883吨，6577只/433727吨，4987只/335252吨，5125只/339561吨，1958只/177975吨，4555只/177794吨，1937只/269720吨，2802只/256702吨，3339只/461644吨。

最后是税费征收。瑷珲海关征收税费依照《瑷珲海关暂行试办章程》《瑷珲海关试办章程》《稽查黑龙江往来船只暨进出口货物各项章程》进行。税费种类主要是货物进出口税、物品税、代征税（船舶吨税、子口税、复进出口税、转口税）、附加税费（二五附加税、救灾附加税、规费）。

1913年至1922年瑷珲海关税钞情况统计表显示，1913年至1921年瑷珲海关税钞的进口正税和出口正税收入为6897万、5879万、3995万、3192万、7886万、16164万、12889万、18852万、11189万两海关银，1922年新增了复进口税、河捐两项，为10947万两海关银。

五是瑷珲海关一度关闭与最后终结。

1922年俄远东共和国归并苏联，由于苏联施行计划经济，加之对边境封锁，禁止中苏吧两国人民自由往来，由此黑河、布拉戈维申斯克间的边境贸易由盛转衰。

1923年至1928年瑷珲海关中外往来各客分别是21800、19530、15083、15232、18554、18755人。

1923年至1928年瑷珲海关进出口贸易货物价值为532、461、310、309、201、196万两海关银。

1923年至1928年瑷珲海关进出口船只1920只/229588吨、1759只/134569吨、1753只/85071吨、1574只/128773吨、1204只/122445吨、1235只/140117吨。

1923年至1928年瑷珲海关税钞为4082、3205、3153、3582、4775、5403万两海关银。

1929年7月，东北易帜后，张学良强行搜查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馆，解除了苏联人担任的中东铁路局局长职务，解散了中东路苏籍工作人员并将其驱逐出境，掌握了中东铁路的经营权，致使苏联政府10月出兵同江、海拉尔、满洲里等地，在黑河制造多起事端，瑷珲海关因此一度关闭，海关多数职员退至哈尔滨海关，并成立瑷珲海关驻哈尔滨办事处。5名巡役，18名杂役留黑河看守关产。

1933年日军侵入黑河，日伪强行接收瑷珲海关，把瑷珲海关改为哈尔滨税关黑河分关，瑷珲海关终结。1935年由于日苏处于敌对状态，日军将税关黑河分关黑河省作为北部正面战区，构筑了旨在进攻苏联的军事要塞，中苏边界军事封锁，贸易断绝，日伪当局将哈尔滨税关黑河分关关闭。

屈辱中设立的瑷珲海关，是洋人帮办的历史，大的方面，给中国带来的好处不多，坏处不少。但小的方面，促进了行政中心从瑷珲向黑河的转移，促进了黑河城镇化的进程，农业、工业、商业、交通、城市建设等方面发展迅速，德、日、美、英、朝等国客商，纷纷投资，在黑河兴办产业，让黑河一度有“万国商埠”之誉。

总之，是把这斗绝一隅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一段泣麟悲凤的历史陈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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