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的《齐格弗里德葬礼进行曲》

松鸣

      尽管某些人不喜欢瓦格纳，甚至以色列还禁止他的音乐在其国内演出，但我对其音乐仍情有独钟，我曾连续花了四个晚上的时间，一口气听完了他那长达16个小时的伟大的歌剧巨作《尼伯龙根的指环》，而这部歌剧中第四部《诸神的黄昏》中有一段名为“齐格弗里德葬礼进行曲”是我极为喜爱的。这段震撼人心的音乐听起来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让人感到一种沉痛之极又悲愤不已的情感充塞心头，惊人地表现了那达至极致的悲剧之美，也常使我联想到杜甫诗歌中那沉郁顿挫的美学风格和力量。

      葡萄牙著名的诗人和作家若热·德·塞纳在一本全部题材都是关于古典音乐的诗集《音乐的艺术》一书里，专门描绘了这段音乐及对其的感受和体会：

           齐格弗里德葬礼进行曲，

               《诸神的黄昏》

                         【葡】若热·德·塞纳

一个雾霭阴沉的午后

我聆听着这首进行曲，悲恸而柔美，

激越又如流水般逝去，英雄要被送往

葬礼的柴堆。他的遗体将在那里燃烧

化为灰烬，铜管在暗阖的

天空下升起，大地

在鼓声回荡中卷缩，木管

与弦乐伴随送葬队伍

走向低处的河流，莱茵河

亘古流淌，即使河水不再相同，

如同英雄会以凡人的方式死去。

这番场景在音乐中向我们宣告：

半神也像我们一样死亡，

像我们一样忍受溃败的痛苦，

像我们一样渴望、爱恋、享受

或为求而不得的悲伤恼怒。

但这想象的狂热之中

我们并没有他们所拥有的：一个人

为我们歌唱终结之时，终结曾经辉煌

与纯洁的一切，终结被赞许的

不求回报的壮举，投身于

大地上超越我们的全然存在，

阴云密布的暗夜里，

只有遗体那紧闭的眼睑

为我们把距离缩短，

惨遭谋害的英雄，在庄严

与泪水中，随仪仗队远去。

我们只在音乐中拥有这些，

但诸神也是如此，永远不会比死去的英雄

活得更久。

                    ——1974年1月13日

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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