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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醉言醉语】“北”在北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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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清秋丽影 于 2025-4-18 22:0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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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在北的北方
    文/醉客老唐

      临出门,从书架取下那本书塞进背包。三十几年的老习惯了,于旅途垂目书本,既可消遣无聊,又不为闲事杂人叨扰,也可适当催困入眠。只与以往随意拽一本有所不同,这次很明确要带走的是《额尔古纳河右岸》。

      一

      溽热季节,北方的高温和阴雨联袂,上演持续的“桑拿”好戏。

      要远赴一千七百公里之外的漠河市考察新招录年轻同事的那一刻,我的脑海瞬间映像出巍峨的大兴安岭、莽苍的原始森林、奔流的黑龙江、神秘的北极圈……心头刚掠起凉意,便被一阵燥热迅速湮灭。漠河此时,正值旅游高峰季,那些南方的、北方的、国内的、国外的避暑人潮都在朝那个地方汇聚,想到交通、食宿等不方便的堵心事,感觉身上的汗液又不自觉地渗出。

      正自挠头,手机屏幕亮出三个流汗的表情包,要一起出行的同事发来信息:“哥,我刚刚查了一下火车行程,最近几天到哈尔滨的车票可都没有啊,咋办?”看来他也热得不轻。

      能怎么办?没有车票无异于捆住双脚,哪儿都去不了。我给他回复了一个“囧”的表情。暗想:“要考察的孩子远在那么‘热’的地方,实在不行等一等再说?过了这个‘热’劲儿能顺利地买上车票去也不迟,反正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旋即一转念,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将心比心,谁家的孩子在通过了“国考”的笔试面试,到了“临门一脚”时不全家翘首以盼?哪个孩子不是在突破重围,打马独木桥头,望见了新的大陆而迫不及待呢?于我现在而言,这样的考察可以在乎距离远近、有没有车票、考察时机等客观因素,却独独不能漠视对待这次考察的态度。

      同样的季节,三十年前我也面临同样的考察,所不同的是考察方式。

      现今的大学毕业生需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地考试、应聘找工作。那时的我们,只要拿到了学校的毕业证、派遣证便可享受分配工作的权利。虽然被分配的工作有世俗的“高低”之分,毕竟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平,何况我们还有一个特别的一级分配指标。所谓的一级分配指标是那个年代某些学校毕业分配的特色之一,即某些有岗位需求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市级以上金融机构、省直机关等用人单位提前到我们学校考察招录毕业生,其用意在学校优先推荐的学生干部和优秀毕业生中直接选拔适用人才,以提高单位选材的质量和效率。正向上看,这种选拔机制比通过人事部门扒堆分配的方式具有相当的针对性和先进性。当然,凡事都正反统一,反向上也存在相当大的弊端。这些一级分配指标堪比金钥匙,别说那些平时自诩为“领袖”的学生干部,更别提那些有一定背景、一定关系、一定本事的学校关系户。连平时那些不怎么显山露水,敢于风口浪尖一声吼的大佬级同学也在摩拳擦掌。每逢毕业季,校园里的这场考察堪比时下热闹的电视选秀,有关系的拉关系,有后门的走后门,有旁门左道的挖旁门左道。谁不想一步到位找个好工作,谁又不想搭上这样的超级顺风车?

      我在校学生会算中层干部,虽与学生“领袖”们有不小差距,但比普通同学有一定优势,即便排在一级分配指标考察名单的末尾,仍令多数同学羡慕。第一轮来校考察的八家国有大中型企业不算热门,分配指标也少,拟考察的名单里没出现我的名字,我略有遗憾。招录指标早有小道消息是八家企业所在地户籍的几个学生干部,事后印证属实。第二轮来校考察的是全省十四个市的某三家国有金融部门。那个金融为王的年代,有多少人为能在金融部门工作而骄傲。此次,如此之多的金融部门同时出手,调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当我知道我的名字已写在了拟考察的名单上时,强捺激动仍装作没事人一样。连续出场了三轮考察,自以为发挥了很高水平,可以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榜单发布我竟然名落孙山。大吃一惊之外,极度沮丧。看着那些平时不怎么着调、不怎么靠谱、不怎么顺眼的家伙一个个小人得志,恨得牙根都痒痒。痛定思痛,挨个和他们照了一番镜子,发觉自己不只输在了排名靠后的学校考察名单,最主要的是输给了身后背景的“一穷二白”。所以,最后一轮几家省直机关来考察,自己的名子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考察名单上,但于我已彻底灰心,考察就当了走过场。

      眼看就要毕业的某个下午,我正顶着烈日在蓝球场发泄,学生处长阴魂不散地在教学楼的窗口向我招手。我熟悉这个身影,此时找我多半是学校的事。我不情愿地扔下球踅进他的办公室。他面无表情地瞪着我问:“干嘛磨磨蹭蹭,要毕业了,不听话了?工作的事儿有谱了呗。”我抹了一把汗,向头顶吹了一口气说:“有个屁谱,听不听话都得回老家。反正档案投进人事局,分到哪儿算哪儿。”他瘪瘪嘴白了我一眼。

      “就这么放弃了?找学校帮帮你啊。”他的话我明白,学校每年都握着几个给某些重磅关系户预留的机动分配指标。我叹着气摇头,自我解嘲:“没哪金钢钻,也犯不上舍那个脸。再说,回老家也没啥不好,我早把该邮的东西邮走了,就等毕业证一发回老家。”他咬了咬牙说:“切,真是个犟种。”边说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状的口袋。

      “喏!你的。”

      我一脸的懵圈。“啥玩意?我的。”他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的手往背心上擦了擦,从信封状的口袋里拽出一张对折的红色卡片。翻开,一行大字映入眼帘:××省××厅录用报到通知书。登时,我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颤抖,突然找不着“北”的感觉。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傻吧!咱们学校面试省直机关的十六个人,被录用两个,你小子是其中之一。快回去洗洗吧,晚上请我吃顿饭,庆祝庆祝。”

      机遇,有时就是出人意料,看似时也、运也、命也的定数,其实更是挣扎、忍耐、坚持的结果。

      想到了这段经历,我松弛下来,赶紧给同事发去一条信息:“哥们,先看看从哈尔滨飞漠河的航班吧,那一段比这一段还难买。到哈尔滨的票暂时抢着,要是实在没有座票,咱哥俩就买站票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怎么着都得去。”

      他秒回:“哥啊,前半程就照你说的办,不过飞漠河的机票只剩四张了,得抓紧买。”

      未知前半程,预定了后半程,这样的安排不太合乎情理,可合乎情理的事儿就都能圆满吗?在我看来,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焦急过这样的焦急,等待过这样的等待,我不想因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而拉长了一个孩子和一个家庭的焦急等待,在决定这个孩子命运的关口,我能否能成为一个坚定的执灯人?

      二

      抢了两天的车票总算没令人失望,虽然我和同事没能抢到同一班车,而且他的车次要比我早到达哈尔滨一个半小时,但我已经非常满足。

      列车启动的时候,黄昏渐近,亮灰的云层把城市挤压得很扁,一片片楼宇、街道像快放的电影画面,旋转着旋转着一闪而过。每一次坐上高铁,我都会瞩目这样的场景。如果赶在清晨,天气晴朗,举目便能望见彤云、朝霞、亦或悬上楼顶的太阳。那种火热的场面让我欢喜,它能提升我的心气,让我的心潮澎湃。如果赶在傍晚,我喜欢落日的余晖,那种点燃暮色的壮观,打破了寂寥,也装饰了城市的冷漠。尤其一束束光线穿透层层叠叠、高高低低围墙似的封堵,像给沉闷的时空扎出无数个透气的窟窿。倘若阴云四合或者雨意乖张,我也兴致盎然,似乎自己也在疾行,周身洋溢着冲出这种情境包围的快感。

      这些,都是从我身边路过的世界。我的瞳孔,也因它们而变得深情。

      车厢很快地安静下来,除了列车员偶尔的走动,仿佛所有人都进入静止状态。

      坐在车厢最后一排靠窗口的F座往前望,能看得见整齐齐的座椅后背,人们好似故意埋进座椅和我的眼睛捉迷藏。我抻长了脖子,想看看车厢的连接处是否有站着的人,可关闭的门阻止了我的视线。只好侧过头,同一排座位里的人倒看得清楚:A座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半黄半黑的头发,穿时尚的T恤,端着手机,左小臂纹着看不清形状的花色纹身;B座的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大姐,红花色的裙子绷紧丰腴的体态,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往嘴里塞着面包;C座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团脸秃顶,两手抚着溜圆的肚子靠着椅背正闭目养神;紧挨我坐的是一位瘦削的女生,马尾辫,无框眼镜,白皙的脸不施粉黛,戴着耳机玩游戏。

      他们,与我并不相识,可我们却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站台一起上车,实实在在地坐到了一起。我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也没有人注意我,我们陌生得如空气一般。但我真切地意识到,他们在从我的世界路过。我不知道,当下,还有谁在回味人与人、人与世界那种相互路过的关系?但我却因此没让眼睛停下来,没让心停下来。

      不知不觉撞响了记忆的风铃—

      那是一个很封闭的小村。山环坡掩,十几户稀疏的人家,散落在山坡下、河滩旁、沟汊间。村里的大人们忙于生计两头不见日头,孩子们小的多被送去了镇上,大的进了小学,唯有不大不小的我,像被遗忘的存在。空寂的村子让我害怕,我就追着鸡鸭的叫声,从村头到后山,从墙头到草垛,对着山喊、对着石头笑、对着小河的鱼吐泡泡。直到饮烟升起,我才觉得小村有了活着的气息。我有时担心,小村会在某一天的沉默之中死去,我该怎么办?我把孤单错意成了孤独,幼小的心理投下了一道暗影。

      那是一段难耐的经历。容易困惑的年龄,没有一模一样可复制的成长范例。读完小学,冒着村里人都认为读书无用的大不韪,躲着骂声独自跑去几十里外的乡中学、县高中读书,心里想的就是跳出无法言说的圈禁。闯入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欣喜,有些惶恐。欣喜的是外面世界如此之大,遇见那么多我不曾相识的人,这个遇见的过程淡化了我心里的那道暗影。惶恐的是乍见世面,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环境,与这些不曾认识的人相处。慢慢地适应下来,才发觉我是他们中间不一样的存在。人家有老乡圈、同学圈、朋友圈,里圈套外圈,我却什么都没有。看着圈里,他们越热络如火,圈外的我越感受孤单似冰。我多么想溶入那样的圈子,期望他们的火能溶化掉我的冰,哪怕变成水、化作汽也好。可火终究是火,冰也只能是冰。走不进去和走不出来的孤单,加大了那道暗影的弧度。

      ……

      一晃四十年过去,那道暗影非但没有随年龄和境遇的变化而减弱,反倒像一只幽灵鸟,不需要触碰,可以不分时间场合随性地跃上心头。人少的时候,它不鸣不叫,歪着头和我斗气。人多的时候,它也不鸣不叫,梗直了脖子高傲地昂着头,似不屑和嘲笑。那道暗影为什么如此的顽固持久?那道暗影为什么看不见、摸不着,还和我不断地缠磨?为什么人群之中、人群之外都躲不开那道暗影的搅扰?思忖过许多缘由,最终归结到“影响”两个字。是的,影响。余华说:影响就是这样,时间不能限制它,空间也不能限制它,它无处不在,而且随时出现。

      孤单,就像小时种下的蛊,历经时光的培育,在生命的土壤里扎根,盘结,然后织成一张似是而非的网。瞳孔被这张网切分成若干个零碎的网格,每个网格闪现着不一样的镜像,眼睛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万花筒。眼不净,心随之,掉进零碎网格里的心难以跳动出同一个节奏,只能任由各自的脉博试探着生命的出口。那道暗影便顺着这样的脉搏由点连成了线,再由线连成了面。徘徊在那道暗影边际,我常常把孤单误解成孤独,其不知大错而特错。两者同样以我为中心,孤单是自我的一种心理病症,是无法面对现实的某种寂寞、失意或者悲伤的失落感。孤独则不然,通过自我的现实参悟,以自由的灵魂对纷繁的世界进行独立思考,从而抵达人生境界的高级阶段。同样的冷色调,一个冷得消极,一个冷得积极。我曾多么无助地恐惧孤单,渴望在人群里寻找温暖。可走近人群才感受,孤单的人并非我一个……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常让我望远方出神……光阴的长廊,脚步声叫嚷,灯一亮,无人的空荡……”

      和着这弦律,我似乎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这孤独,我让在不知不觉中与世界相契相抱。

      抬眼,窗外一团漆黑,似乎有风声,车内邻座的ABCD皆已昏昏欲睡,他们谁也不曾往我这儿瞥上一眼,但他们的存在丰盈了我内心的世界。

      我掏出那本书,绽出一丝微笑。

      三

      来漠河前,《额尔古纳河右岸》我已读过三遍。

      第一遍阅读比较偶然。

      两年前到某县出差,晚饭后沿着县城的马路散步。满眼的人流、车流和璀璨的霓虹灯堪与大都市媲美。本欲放空大脑和内心,却被这喧嚣结结实实地堵塞了。索然无味地准备停止散步,陡然就瞥见街角寂然的四个大红字“新华书店”。都市的街头,这样的四个字都难觅踪影,没想到竟在这里不期而遇。走向近前,一幢二十多层的的大厦伫立。

      灯火通明的大厦左边的最大部分是一家大型商场,炫着迷人光彩的商场招牌从楼顶一直晃到了地面。连串的橱窗,摆满套着时装的模特架,模特们都洋溢着十足的现代气。音响嘈杂的右边是一家超大型连锁超市,门口的音箱鼓噪着攒动的人头,人们大包小裹地出出进进。新华书店的门口夹在商场和超市中间,没有灯光闪烁,也没有人来人往,孤寂得像一位凝视着喧嚣的思考者。

      转动书店的大门,纸墨的香气顺着门缝渗出,钻入鼻腔,逐渐在各各毛孔里扩散。

      书店的一层空间很大,高高的吊顶嵌着LED无影灯,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四壁,白色的书柜营造了安谧的氛围。临窗的一面儿,放着一排桌椅,应该是阅读区,可惜未见一个人影。三面儿白墙壁,两面儿祼着白色,最里面儿的那面墙上贴着六个红字:悦读,点亮人生。

      书店内的分区相对简单,肉眼可见的吊牌上标着儿童文学区、古典文学区、当代文学区、外国文学区、工具书应用区的字样。从书柜的摆放区间看,儿童文学区和当代文学区相对较大。书柜上的书籍一排排、一行行、一架架码放得很规整,没有丝毫散乱的样子,可能与来看书买书的人少有关系。不过,那些书码放得越整齐,书店越显得落寞。

      踱至现代文学区,顺着书架上A、B、C、D……的索引,我看到了巴金、贾平凹、金庸、老舍、路遥、萧军、王蒙、铁凝、余华、阎连科、叶延滨等等一干名家的作品,令我惊讶的是这里面没有一排属于时下网红、搏流量或辣眼睛之类的书(或是我没看到)。娱乐泛化的时代,不追逐流行,难怪书店冷清。现代文学区的尽头,还特设着矛盾文学奖专区。我的目光在这片专区游走,手指轻轻滑过宽的、窄的书脊像拨动岁月的琴弦。当我的手指探进一片红色,像触动了一块彤云,“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著”几个字从红色里飘出来。

      “噢?迟子建。”最近一段时间,连续了她的《云烟过客》《我的世界下雪了》《北极村童话》《白雪乌鸦》《群山之巅》,她笔下的的那份真实、牵挂和浅意识的焦虑吸引着我,也引导了我的心绪。《额尔古纳河右岸》是准备在下一阶段阅读,没想到今天能相遇,看来缘分真的匪浅。

      买上一本,一夜无眠地读罢。

      当朝晖透过窗纱包围了台灯,讲故事的那位鄂温克老人像一截树桩,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她不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我,那眼神清澈、幽邃,丝毫看不见那种衰老的浑浊。她讲的每一段故事里面都涉及死亡,而且大多是非正常死亡,就像她的白发和刀刻般的皱纹,让我的内心紧张,让我的呼吸产生间歇性窒息。和她对视,我努力地链接着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物,和那些故事特别的关系。揣测她为什么要这样地看着我,猜想迟子建为什么借了这位老人的嘴,讲述了那么多关于死亡的故事。

      直到出差结束,恢复了每天早上坐着地铁从南城到北城,晚上从北城回到南城的循规蹈矩,关于“死亡”的问号一直揪着我心。用去一周的时间第二遍逐字逐句地咀嚼,探寻那些关于“死亡”的故事是不是要表达一种“敬畏”?因恐惧死亡而敬畏生命,因敬畏生命而时刻地警醒自己:活着,就要活出应有的样子,一定别在活着时候不知道曾经活过。关于“死亡”的问号刚有头绪,又弹出了“纠结”的新问号。整篇故事以纠结开头,又以纠结结尾,每一个人物包括林克、达玛拉、尼都萨满、坤德、依芙林、哈谢、玛利亚、伊万、娜杰什卡、瓦罗加、达西、马粪包、拉吉达、鲁尼、尼浩等等都困于纠结,甚至影响到自然的山川、河流、森林、驯鹿,连奥木列也没走出纠结的阴影。他们为什么会纠结?他们在纠结之中得到了什么?

      在理不清的纠结中纠结,我继续寻找答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精读第三遍,故事里的那些人一直聚拢在的的身边,他们有的亲切地和我打招呼,有的拉住我的手喋喋不休,有的又在向我做鬼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一面面镜子。对着这些面镜子,我照着自己,他们的一举一动何尝不是我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纠结何尝不是我自己的纠结?虚无的人生,虚幻的yu望追逐,遇到了局限的认知,哪个会不纠结?只是纠结的程度有深有浅吧。我体悟着迟子建的用心,她是不是在用这些故事探讨两个字,人性?

      抛开那些有关人性难有答案的复杂争论,至少于我,《额尔古纳河右岸》如一盏灯。迟子建提着这盏灯,照亮了我内心的角落,让我感觉到:纠结不过一场自我的精神内耗。面对不确定的现实,任何纠结都是在过度消耗生命电池的能量。我也理解了她说过的那句话:在有用人的眼里,文学是灯。在无用人的眼里,文学什么都不是。如果一个盲人认定文学有用,那么他也许可以看到光。而一个视力很好的人认定文学无用,所有的书籍在他的眼里都是黑暗的眼罩。

      四

      连绵浩荡的原始森林,红松、落叶松、樟子松等高大乔木披着阳光,交错比肩地争着撑起蓝天,绿色是飘起了云还是汪成了海?带着想象的好奇一探究竟,大兴安岭的恢廓震撼了我的狭隘。眼前的绿色大大脱出我的想象,何止连绵浩荡,沸腾的绿色比云厚重比海宽阔。只是原始森林里的绝对主角是俏丽、绰约、清秀的白桦树,红松、落叶松、樟子松倒像珍稀动物难得一见。

      漂移在白桦林中,车子如一叶扁舟荡漾在碧海,又似航行在大洋深处的潜水艇。

      风穿过林间的缝隙跟着车跑,像顽皮的孩子。轻摇慢晃着林间的草,绿色时而涟漪波动,时而绿浪翻涌。

      层层叠叠的白桦从天飘落,满头的秀发燃起绿色的光焰。一袭绣着黑眼纹的银白色礼服,白得惊艳,银得雅致,像少女们的派对大会,又像美女斗艳的真人秀。俏立前排的,有的落落大方,静若处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有的流连顾盼,袅娜聘婷,唯恐漏了谁的眼;有的三五结伴,勾肩搭背,亲密得分不出个彼此。站到后排或距离稍远一点的,成群结队,看不清楚模样,只能分清高、矮,胖、瘦、粗、细,她们吵吵嚷嚷地朝着前排跃跃欲试,大有不挤上台不罢休的架势,把天挤高,把路挤成了窄窄的一条。喧哗热闹之中,不乏突兀鹤立的一棵或者几棵红松、落叶松或樟子松,那高挑的身材,笔挺的褐色休闲装在一片银白色里,既扎眼,又显得隽逸洒脱,惹得一众白桦树山呼海啸般掂起脚尖,大有时下顶流明星气场……

      绿色这么近,这么轻柔,这么地生机盎然。我想伸出手触摸,却又那么远,那么无力,那么地老气横秋。我的心再次莫名地跳转,像我在坐上高铁时想起了小村,想起了孤单时一样的跳转,我又想到了家乡,那个丘陵起伏、“十年九旱”的地方。

      我在家乡没见过这样超凡脱俗的绿色。

      记忆里,光秃秃的山和裸露的灰黑色岩石构造了家乡的基本形态,连接着山和岩石的是荒芜的山梁和被雨水冲刷后蜈蚣状浅沟深壑,颜色以干坼和枯黄为主。不能说家乡没有绿色,仅有的低矮绿色来自于石畔、崖边、壑旁、坡角的这一丛、那一蹾的荆烧。不多的几棵高一点的小老树也佝偻着、蜷缩着,形容沧桑。村头河边和村民家的房前屋后倒有不少还算高大的槐树、榆树和杨树,不连片不成林,跟连绵更沾不上边儿。绿色在我的印象里是奢侈的,也是悲催的。绿色少应物以稀为贵,可村里人为了生计,成年累月地上山搂草、拾柴,对这点儿仅有的绿色也不放过,管它是荆烧还是树枝,只要镰刀能够得着就搂上几下,让原本干瘪的村子变得更加地瘦骨嶙峋。

      站在村里往外看,岭环山绕,村子和我被囚在了中间,时常有被压抑和拘禁的紧张。站在村后的梁上往下看,村子则是一条未发育完全的鱼,瘦瘦的扁扁的,头搭向北山坡,尾撂在了南河沿,几条小路毛毛刺一样串在一根弯曲的大梁骨上,那条大梁骨是出村唯一的路。出了村向南要涉过小河,翻越两道山梁才能见到通往镇上的黑色柏油路。这条路缘着山梁盘旋而下,从西边的山里钻出来,再盘旋着钻进东边的山里。

      十四岁之前,我和父亲到镇上走过几次这条黑色柏油路,十四岁那年还到县城短暂地住过一周时间,从此对这条路充满了期待,因为踏上了这条路就意味着离开了村子,能够走向更远的远方。

      我对村子有“看法”就是就从十四岁那年开始的。“看法”是我们家乡是对什么人或事情有意见的通俗说法。可以肯定地说,十四岁之前,我对村子表达不出什么“看法”,虽然村子给予我主观的意向是贫穷、闭塞和落后,但这里也赐予了我人性之中最基本的淳朴、善良和热情。倘若十四年之中我没有到过镇上,或许我对村子也不会有什么“看法”。倘若十四岁那年我没有去县城短暂地居住,我还有后来那么大的反应吗?正是这几次不经意的见识和一次短暂的居住给我的心上撕开了一道能吹进风的裂缝,惊讶之间我比较着里面和外面生存的巨大差距,让我有了“看法”。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那条黑色的柏油路自然变成了放风筝的线。

      “离开,一定要离开。”

      置所有人的规劝和“看法”于不顾,当我毅然地逆风放飞,远赴镇上读初中的那一天,我决绝得连头都没想回。我的身后,村子依旧在那里,贫穷着、闭塞着、落后着,我是怀揣着期望跳出了大山的包围。当我爬上半空,以复杂的心情舒俯瞰那个干瘪的地方时,自以为从此和这个村子不会再有瓜葛。

      初到镇上,热情还没等释放,村子的阴影就罩在了头上。不断地填写各类登记表格,无论怎样的不愿提及都绕不过那里就是我的出生地。陌生的人群让我无数次地要回答我来自哪里来的问题。每当回答这个问题,我都要观察他们知道那个地方后“噢”的表情。少数人的“噢”是冷淡的,多数人的“噢”里好像多了况味,少部分人的嘴里还附带了补语:“那个荒山秃岭,穷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啊。”听到这样的话,我的脸上就一阵发热,村子带给我的是窘迫,好像“兔子都不拉屎”的原因由我直接造成。即使上了大学,我仍有怕人问及的惶恐。整个青春期,村子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毒虫,频繁地啃噬我稚嫩的虚荣心。也像一枚隐形的针,时常扎得我浑身疼痛,无所遁形。

      直到参加工作以后,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丰厚了心的深度,曾经可笑的“看法”是那么肤浅,曾经谈家色变的惶恐化作了如今数家珍的记忆。梦里,那山常常翻滚着从远古的地平线涌来,那黑灰色的波浪凝重,那土黄色的干坼深邃了我的世界观……干瘪的村子是分娩的胎盘,那条盘旋的黑色柏油路就是连接着我的脐带。这块世界上第一鸟起飞、第一朵花绽放的土地,这个诞生了红山文化点燃中华文明曙光的地方,我却和村里的人在几十、几百年间,只顾了私欲,无数次伸出戕害的黑手,造成了村子今天的羸弱、枯萎和没落。而忘记了这里曾经给了我生命的基因,给了我生长的养分,我该对村子有“看法”吗?我有资格有“看法”吗?当皱纹爬上了额头,白发覆盖了鬓边,光落在了时间歇脚的地方,时代的裂变再一次把村子快节奏地在我的记忆中掩埋,我能不触景生情?我害怕记忆的空白,我担忧找不见来时的路—

      一阵风吹过,绿色的涛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手里的那本《额尔古纳河右岸》忽然变得轻飘飘的。迟子建以家乡为背景写了那么多的文字,只是因为她的家乡在漠河,她的根在大兴安岭吗?我却觉得是这无边的绿色更容易安抚灵魂。

      “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片林子,当年都是红松、樟子松的天下。大兴安岭一场特大火灾,啥都烧没了,这白桦林就天然地长出来了。你可别小看了这白桦树,火灾之后,最先长出来的就是她。这家伙耐严寒,喜阳光,生命力顽强。”车上漠河的朋友如是说。

      “天然、耐寒、喜光、生命力顽强”这一串词语深深地震撼了我。打开车窗,白桦林特别的清香贯通了我的经脉,绿色了唤醒了我的灵魂。

      我叨念着白桦树的花语,生和死的考验、生和死的考验……

      五

      我笃定此行是为了找“北”。。

      踏上北去的旅途,已明确了方向。一路追寻,从北纬53°00′00″见到“找北,从这里开始”的那块形状特别的标志性石碑,“北”在我心里荡起了一阵风。驻足北极村,从东经123°15′30″、北纬53°33′42″的乌苏里卡伦浅滩,合影那块刻有“中国最北点”五个红色大字的泰山石,“北”已飘成我心里无边的绿色。

      通常的认知里,北代表了方向和位置。说文解字说,北初见于甲骨文,是形像两个人相背而立的会意字,本义相背对,有“失败”的引申义。后遵循了中国古代以赤道坐标为中心的天文历法,以北为背对太阳方向,而进一步引申为与南相对应的方位名词。“北”则是一种心理,如人们常说的找不着“北”是也,相较方位名词的北更复杂抽象,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答案。字面意义上看,两者都是寻找方向和位置。方位的北是实的,比较固定,通过指南针、地理坐标或者北极星的指引容易找得到。心理的“北”是虚的,是在生命的过程中的所有遇见,因经历、阅历、见识、学识、智慧、心理等因素产生了波折、疑问、困惑、痛苦、彷徨、纠结、焦虑等问题而需要寻找的答案。总之,每走一步,每一个日子,每一段时期心里都会产生不同的想法,为每个想法寻找答案就是在不停的找“北”,“北”的五花八门也决定了人的一生都在找“北”的途中。

      生命的列车,从驶出母体的站台,即开启了不可逆的找“北”行程。未知的前路,曲、直、平、缓都会影响行进的速度。无法制约的环境,风霜雨雪、春夏秋冬也会左右着行驶的进程。无法把控的状态、累、倦、怠、困还会扰乱着前方目标的远近。走走停停势必把日子拖拽成若干的时段、单元和碎片,还特意在这些时段、单元和碎片间添加了酸、甜、苦、辣、咸的密码。不掌握这些密码,自己和日子就会对立,“找不着北”顺理成章地印证了北的那个相背立本义。

      日子看起来很浅,走进去容易,走着起来才惊觉深不见底。酸、甜、苦、辣、咸的每个密码无疑是一道道门,打开哪一道都需要相信、忍耐和等待的定力。缺少了这份定力就会在每道门前来回打转,累得疲惫不堪仍不得其入口,就自然地抱怨为什么没有引路的信号,为什么缺少照亮的灯光,为什么不见一个送钥匙的人?痴愿的一帆风顺走得步履维艰,梦想的前程远大如坠云雾,祈望的风生水起却望风披靡,怎能不愠怒烦躁?心的方向迷茫,人性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倾斜。于是,满心地恨命不济,怨运不公,忿生不逢时的积郁。

      气愤地去跟命、跟运、跟日子讨说法。命淡然一笑,讨得着吗?命乃偶然,当你以睁开眼睛为标志享受生命之时,我的任务即已完成。至于以后的命随时间轮转,由你不由我,最好不要以任何借口给我戴什么命中注定,转世轮回之类的高帽;运不屑一顾,讨得着吗?我只承认遇见而不接受指责,所谓的酸甜苦辣咸是你对生活的欲求,是你对遇见的理解和把控。遇见没有值得和不值得。你重视了,所有的遇见都值得。你挑剔了,每一个遇见你就会随了你自己的欲求分为值得和不值得。我说不接受指责,是因为不管值得不值得都是你的遇见,你哪一个遇见都回避不了;日子桀骜不驯,讨得着吗?作为公共的时间单位,我不属于哪一个个体。你的喜怒哀乐是自己的,你非把日子分出好坏只是你自己的认知。我要强调的是,日子记录生命的宽度,你自己的心理和情绪可能预定长短,与别人的日子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错愕得发不出声。那该向谁讨个说法?命、运和日子齐齐地指向了我:你自己和你的yu望。

      我自己!是那个在村子里疯跑,孤单地寻找快乐的孩子?是那个因为偶尔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怀着怯懦,冲出大山的包围,以虚荣和自卑虚构生命方向的学子?是那个试着扎进人堆寻找热闹,为热闹所拒绝,踽踽独行的青年?是那个浮于尘世,为了改善环境计较近求远还是舍远求近而困惑的中年人……我的眼前跳动着两个相差悬殊的影子,一个虚妄得亢奋夸张,一个真实得低沉缄默。哪一个是我?我更喜欢哪一个?当我的目光投向虚妄的那个影子,感觉整个人在变高变大,甚至连身体也在蠢蠢欲动。而那个真实的影子却矮矮的,弱弱的,被那个虚妄的影子压制,其存在可以被无视,也可以被忽略。

      yu望的骗局,上演着人性的对手戏。虚妄常常以诱惑为饵,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风流倜傥。夸夸其谈满腹经纶的样子,一出场就惹人关注,让人不知不觉地鼓噪喧嚣,引领生命的列车一次次地冲上弯路、歧路而不自知。人性的弱点充当了yu望的催化剂,越添加越冲动、越来兴奋及至疯狂,有限的生命就在无限的消耗里空虚。虚妄的面前真实显得弱小,看起来不起眼、不善言辞,素面朝天难讨多数人的喜。但它是人性的镇静剂,当虚妄过分地张扬,它就会抛出一剂,让yu望收敛,尽量避免生命列车的过多弯路、歧路和过早倾覆。人性因为真实而多了韧性和温暖,比如找到北的点,我心里掠起的那一阵风,是欣然遇见之后,于人群之中对孤单的思考,于看不见的经纬度上看见站定的那座特别石碑和那块巍然的泰山石,于心灵的地平线眺望北极点和北极星方向的释然。而心理飘成的绿色则是生命原野豁然开朗,跳出方寸认知的狭隘,发现这片原野无论长着红松、落叶松、樟子松,还是榆、槐、柳,抑、荆烧,抑或是敢于接住生死考验的白桦林。只要被绿色覆盖着,风吹过,就有生机盎然和波澜壮阔。

      “生命是一团yu望,yu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生命和人性的面对面,生命在前,人性在后,背对阳光,影子是虚幻的,面对阳光,影子就是真实的。

      找“北”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场缥缈的心灵旅行。说人生是痛苦的,可能已看穿了yu望的骗局,在寻找真实自己的过程中发现了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说人生无聊的,可能深陷yu望的骗局,忘记了自己的过客身份,仍给自己编织着最不真实的笑话,然后为这个不真实安排可笑的结局。

      时光的餐桌,我们都是特邀嘉宾,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安心就餐。至于餐桌上荤素搭配的菜品,喜欢哪一道就吃多吃几口,吃饱是最低消费,吃好则需要高消费买单,能不能承受高消费看实力;至于和哪些人一起就餐,无非俗称的君子、绅士、小人、酒鬼,淑女、荡妇之类,挨上哪一个看造化凭缘分,但无论挨着谁都不要影响胃口就好;至于就餐之时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骂、有人闹、有人安静,有人狂躁都是人性使然,何须大惊小怪?在这张桌子上,做个主角也好,当个陪衬也罢,只要吃得尽兴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待。

      捧着《额尔古纳河右岸》来追寻一个作家的内心思考,有关生命、孤单、人性和yu望,也有关找得着北,找不着“北”。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漠河的绿色给了我深刻的答案。

      我想,既然“北”不会预设场景,也没有固定答案,那么找“北”的路,就是生命列车驶过的每一声汽笛,每一个路口,每一个道岔,每一座小站。“北”可能是一个点,可能是一程风景,也可能是一座山峰。越过这个点,前面还有风景,那座山峰还在远方。

      “觉则不迷,迷则不觉,好从大圆镜中照出本来面目。”

      “北”在北的北方,北在日子的交叉路口……

      补记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那个被考察的年轻人已经成了我的同事。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仿佛看见了我年轻的影子,回到了记忆之中。

      时光就是这样不断地接力。

      图片取自网络,谢谢作者。
    平平淡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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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老师上午好!沙发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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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昨天 18: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
    编者按: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北”。这“北”,或许是方向与位置,或许是心灵的答案与人生的意义。醉客老唐的这篇散文《“北”在北的北方》,以一场前往漠河的考察之旅为契机,带领我们踏上了一段充满哲思与温情的心灵之旅。文章将个人经历、旅途见闻、读书感悟巧妙交织,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丰富的画面,真挚的情感引发共鸣,深刻的哲思启迪心灵。找“北”的过程,不仅是地理方位的追寻,更是一场对自我的叩问与探索。正如作者所言,“北”没有预设场景,没有固定答案,它存在于生命列车驶过的每一处痕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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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昨天 22:0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西
    唐老师,前面还有好几个贴没来得及回,我先回前面的啊。先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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