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榆社（外一首）

汪小泉 · 发表于 2019-6-24 16:09:18

柔软的榆社（外一首）

山不高
像系着围裙的母亲
从晨雾中走来
水从山里流出，时急时缓
每一次迂回，都哼着小曲儿

一些叫做桑榆的大树，在河边舒枝展叶
大片大片的芍药，带着耀眼的白
盛放出内心
大片大片的知母和甘草，在坡下无限扩展
并深入到土的腹部
大片大片清水的池塘里，鱼虾和泥鳅
在云朵的倒影上
嬉戏作画

这么多温顺的事物
从隧道里一一穿过来
见到我们的时候，尽数颔首
车子停了又停，才抵达
柔软的中心

@又有一个村子，叫做南庄

与我见过的南庄一样
她行走在南山之下
头顶蓝天白云
她把红红的中国结
挂在两鬓

与我见过的南庄一样
她怀抱乡民
逗弄脚下的土狗和鸡群
她把每一家的炊烟，轻轻一弹
就引向了天空

与我见过的南庄一样
她在春天里，花枝招展地
去漳河边洗衣裳
她喜欢就着清水
梳头，照影

她还喜欢讲故事
讲村里的汉子们，光着脊背
在春天里挥汗如雨
讲邻家的好媳妇，把新出笼的包子
送给隔壁空巢老夫妻
就获得了爱心超市的一面小镜子

她讲到自己的好多宝贝
都有些年头了
窝头和野菜
现在也成了稀罕物
村西的鹌鹑厂是新建的
那些小东西，讲究特别多

我惊讶于这个南庄
与我所见过的78个南庄
她们分属于中国的南方和北方
河东与浙地，东北和甘南
竟然如此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