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老冰棍
夜逛超市,琳琅满目的冷饮总让女儿留恋,她在选择不同牌子的冰激凌时,一支似曾相识的冷饮——老冰棍,映入我的眼帘,一时间让我兴奋不已。
八十年代初期时,不知不觉中,街上开始多了提着暖瓶卖冰糕的能人。还有在自行车后座上绑上一个木头箱子,上写“冰糕”二字,箱子里面放进去冰糕,裹紧棉褥,这些能人走村串巷叫卖:“冰棍……冰棍……”那声音有勾魂摄魄般的魔力,曾经将我们口中的馋虫活生生地勾出了一次又一次,将我们的心思牵扯得七零八落。小伙伴们若坐在教室上课,那叫卖声仿佛叫魂儿一样,惹得班里一群馋猫丢了魂似的跟着叫卖声云游去了。若在家里,便不由自主地去翻箱倒柜找钢镚,或者找个酒瓶子、牙膏皮之类,期待换来冰凉甜润的大冰棍。
那时的夏天,妈妈时不时给我一毛钱,我捏了那一毛钱,和妹妹耐心地坐在公路边的树荫里,一眼瞄见后座上带着木头箱子的自行车,就急忙大声喊了来买。那些个夏天,买两支老冰棍成了每天最快乐的事情。30年前的老冰棍,又冰又甜,小小巧巧的一支,一毛钱就能买两支。每次看着小商贩仔细打开白色木头箱子,再小心地掀开小旧棉被,取出两支,递到我手上,顿时满心欢喜。我捏着小木棒,撕开湿嗒嗒的白纸,白纸上面印了红色或者绿色的图案,冰冰甜甜,咬一口,清爽到心里头。
暑假里,邻居家的大哥骑着自行车东胡同西胡同奔波,一上午挣了2元钱,我和妹妹羡慕不已。于是央求妈妈帮着我们批发了一箱子冰糕。我们学着别人卖冰糕的样子开始出发了。我推着自行车,妹妹负责吆喝。可是吆喝了好久,也没有人买。胡同里的大娘说:“嫚儿,刚才有个卖冰糕的来过了!”那个年代,孩子一天能吃一支冰棍也是奢侈的事情了。我决定和妹妹去姨妈家那个村子转悠转悠。顶着火辣辣的日头,我俩好不容易卖出去6根,就再也无人问津了。我俩又累又饿,不知不觉走到了姨妈家门口……后来的故事是姨妈买下了我们所有的快花了的冰棍,请我俩、表哥表姐和领居家的小伙伴一起吃了……现在想想还是记忆犹新。
后来,卖冰棍儿的叫声变成了“冰糕、雪糕”的声音,冰糕的花样在翻新,产品又有新突破。它们充斥于炎热的夏季,满足着人们消暑所需,我们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生活质量也有了很大改善,社会物资逐渐变得充足,老百姓的生活奔向了小康。记得大热天有次骑车出门,热浪烘得人几欲晕倒,于是直奔路旁冷饮摊,请老板拿一支雪糕,老板问要哪一种?我如热锅上的蚂蚁烤得难受,就随口说:“随便!”没料到,老板推开冰柜的玻璃门,真的给我拿了一支“随变”。随着时光游走便发现这雪糕的品种真的是越来越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香芋葡萄、蚂蚁上树、巧乐兹、冰工厂、苦咖啡、六个圈等,一直贪恋奶油的我,喜欢伊利小布丁,我常常撕掉包装便迫不及待吃起来,松松软软,轻咬一口,香甜的奶油味沁入心脾,美美地吃完这人间至味便是夏天的味道。
夏天,便常在酷暑与冰爽间往往返返,伴着雪糕的清凉气息,炎热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样渐渐滑远。
三十年光阴流转,世事变化万千,身在光怪陆离的世界,品尝着花样繁多的美食和冷饮,常常一颗心也随了这世间的纷繁游荡于红尘之中。心被包裹了花花绿绿的外壳,各有不同滋味。但我还是喜欢老冰棍的味道和颜色,干净纯净清爽解渴,犹如我内心渴望的品质与色泽。
我买了3根老冰棍,但女儿带我吃了超市里的”奢侈“雪糕——几十块钱一杯。看着她用小子一口一口,开开心心地泯着,我的思绪却又飘荡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那一毛钱两支的老冰棍的年代里,依稀记得那些老冰棍整整齐齐排在箱子里,朴实无华,却也格外的冰冰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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