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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第二部 第五章 「平常的故事 上」之三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莲儿站在邮局立在雅阁市里一条街道上的邮筒前,将一封写给家里的信投了进去。临走时就答应过母亲,今后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及时告诉一下他们自己的行踪,免得家里人担心。
莲儿想,自己就像一只飘浮不定的风筝,在空中随风尽情的飞舞。然而,却始终有一根线将自己牢牢捆住,这既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支持和保护,离开了这根线,再好的风筝也会一头载倒在地上的。
不大工夫,莲儿的身影就出现在蓉城春熙路的街头。再过二十来年,这里将成为蓉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然而眼下这个时候出现在莲儿眼前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街道上竖起了许多大字报栏,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大字报。莲儿不喜欢这些,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杜甫草堂、武侯祠以及宽窄巷子等处转了一遍。看着里面不多的游人,莲儿想到前世来这些地方时人流如织的场面,强烈的反差对比让她这个过来人更是感叹不已。一时间,她不知道到底哪一个自我才是真的,自己到底是活在当下,还是活在未来。这么一想,顿时兴趣索然,再也没有游览的心绪了。
干脆,提前离开这里,往下一站京城去吧,顺便也去看一下几年前买下的那处四合院。这次,莲儿不想乘坐莲台了,而是想借用外界的交通工具,于是,她买了一张火车票,上了从蓉城到京城的特快列车,一路向着共和国的首都急驶而去。
然而,莲儿很快就感觉出了这种决定是错误的。车上太挤了,她是从起点站买的票,有座位,但还是有很多的人站着。车上的人也没有消停,总是在争辩着,说到激动处,用肢体语言来说话的也大有人在。莲儿不得不使出自己的办法,把一股无形的力撒出去,让人们都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景态中,这才让车箱里安静了下来。
目的地终于到了,站在街头,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与其它城市一样,街上到处都输送上专栏,贴着大字报,一些地方的大字报不知是贴的时间久了,还是被风刮破了,显出了残破的迹象,这就让一些捡破烂的人有了用武的地方,总是趁人不备,将那贴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纸给撕了下来。
莲儿上了一辆公交车,来到东直门外,进了一个胡同,在最里头就是那处置下的宅院。莲儿之所以将此处买下,自然是出于自己的先知,她知道,到二十一世纪,到两千年以后,这个宅院将非常值钱,千余元买下的一个小四合院,到那时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老宅院的门锁着,和上次离开时没有两样,所不同的是,门上也被人贴上了不少的标语,看模样时间也不短了。莲儿开了门,走了进去。院子中没有多大的变化,屋间依然低矮,院中长出了不少的草来。最喜人的是院中的那棵老槐,长得郁郁葱葱,突兀的枝丫洒下的浓阴,让整个院落都显行那么清凉。
一只狸猫大摇大摆地叫了一声,一窜就上了屋顶,朝着莲儿露出白净的牙,似乎是对她的到来很是不满。莲儿冲它扮了个鬼脸。
买这种宅院是莲儿自己拿的主意,并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她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在她看来,这就是实现自己理想必须要迈出的一个步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莲儿将宅院查看一了番,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就重新用自己的方法给这里布了阵,这才关上门,走了出来。
或许是在京城的缘故,莲儿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沉下心来,一连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她在临王府井不远的地方寻了家旅馆,登记了一个单间住了进去。虽然每天晚上的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待在空间里,但在外界,她也需要有这么一间住房。
上次来京城,行色匆匆,把那四合院买到手就走了,这次她打算要好好地逛一下,寄卖行,古玩店、旧货摊,多淘一些在现在看来不值多少钱的东西回去。 莲儿易了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一个专门收集古董字画的闲人,出没于四九城的各个相关场所。当铺,现在叫寄卖行,总有一些人家有手头不宽余的时候,先人传下来的老物件,线装的书籍,古人的字画多少都能换点救急的钱。莲儿饶有兴趣地出入于这里,凡是看得上眼的,统统拿下。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废旧物品回收站,莲儿也淘到了由于“破四旧”而赶紧卖掉、甚至于丢掉的东西。铜制的香炉,当废纸卖了的字画,一些成捆的旧书中甚至还有线装的孤本……这些东西,都在莲儿的软磨硬泡加送上各种难以见到的小礼物的攻击下,收入了囊中。至于一些玉石的挂件、摆件、把件、原料就更多了,看到空间专门腾出的那个房间里装满了的各式的物品,莲儿高兴得笑出了声来。尽管在空间里,是没有人听到她的笑声的。
屈指算来,这次在京城待的时间最长,居然达到了二十来天。当然,莲儿是不会让时光白白地浪费掉的,利用空间与外界的时间差,她的修练又上了一个台阶,特别是在易容术上,有了长足的进展,基本上可以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接下来,莲儿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按照前世闺蜜罗铮给她讲过的故事,到京城工艺美术厂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寻找到罗铮的妹妹,陈婷婷。
前世时,闺蜜罗铮莲儿的同事,也是企业的一名中干,一谈到自己的家庭就是一种既得意,又惆怅的表情,那都是因为她的家庭太特殊了的缘故。
罗铮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是海外的巨商,在海外接受过新思想的熏陶,在孙中山先生刚起来闹革命,领导三民主义运动时,就是孙先生的挚友,对孙先生的革命给予过很大的支助。罗铮的祖母和外祖母还与宋庆龄、何香凝以及季易天的如夫人陈洁结拜成了异姓姐妹。特别是她的外祖母,一直与陈洁住在一起,直到两人都前后离世。
说到外祖母,罗铮的眼睛就亮了,给莲儿介绍道:外祖母出生于名门旺族,娘家姓陈,父亲给她取了个单名为“琴”。或许正是这个这带着文艺范儿的名字给她带来了艺术上的长足发展, 陈琴刚到豆蔻年华,就棋琴书画无一不精,成了有名的才女。特别是那一手工笔画,更是受到季易天等大师的赞赏。这也是她和陈洁相识并在丈夫去世后,选择与陈洁在一起生活的原因所在。
罗铮的父亲也出生在名门旺族,祖父是做绸缎和布匹生意的,由于待人谦和,童叟无欺,在业界口碑极好,德盛商行盛名远播,在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建得有分号。还把生意做到了国外。
罗铮的父母就出生于这样的人家,两家自祖父那辈起就交好,来往非常密切。两人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长大后,又都考进了心仪的大学,分别毕业于北大和清华。由于家庭的关系,罗铮的父母自小相识,算得上真正的青梅竹马。
解放前夕,季易天先生的如夫人陈洁因母亲去世而留下守孝,没有跟着季易天去国外。陈洁本身就是一名画家,嫁给易天先生后,又得到大师的亲自指点,画技也十分了得。
解放后罗铮的外婆和陈洁一起,都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而罗铮的父母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因给领导提意见时说了一些过头话,就成了you派。夫妇二人都分别被下放了,却又不在一个地方。母亲被下放到一个小县城的供销社做了会计,父亲问题更严重一些,直接就进了监狱。
那时的罗铮还很小,就和妹妹罗婷一起跟着母亲生生活。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就不说了。后来,政策相对宽松了一些,由于外婆与陈洁很要好,再加上陈洁嫁给易天先生后,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总想有个后人。于是,她就看上了自己闺蜜的小外孙女。后来,就由组织出面,说服了罗铮的母亲,收养了罗铮的妹妹罗婷,婷婷被陈洁接到了京城,与外婆和养母一起生活,改名为陈婷婷。
正当罗铮和母亲认为妹妹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不再为生计发愁,可以顺利长大成人的时候,pywf又陷入了一场更长久的动乱中。陈洁的外婆和养母陈洁因其特殊的身份,被免去了政协委员,停发了工资,任其自生自灭了。
那个时候,妹妹跟着外婆陈琴和养母陈洁也受了不少的苦。生活无着落,陈琴和陈洁就以自己画家的特长,给一些街道印染小厂设计些花边花样,勉强维持生计。为了节省开支,妹妹从小也和别的孩子一样,到处去捡柴草,寻炭花儿等,用来做煮饭的燃料。那个时候,不少单位烧锅炉用的都是煤,大锅炉烧煤不可能完全烧透,在倒出来的煤渣中,总有一些炭花儿,这炭花又叫“二煤炭”,还可以再次利用,且烧起来有时比正经的“一煤炭”还好烧,贫寒家庭的孩子就常去捡这种炭花儿。可是,在捡这些可以再次燃烧的炭花儿时,为了抢夺好的地盘,围占更多的资源,有时就会发生争斗,甚至会出现意外受伤的情况。罗铮的妹妹就在一次抢炭花儿的争斗中,被人推到了一个高坎下面,摔伤了脑部,继而落下了终身的残疾……然而,艰苦的生活并没有让婷婷消沉,罗铮告诉莲儿,在外婆及养母陈洁的精心培养下,婷婷在绘画上有了长足的进展,还自学了玉石的雕刻,成了京城数得着珠宝玉石雕刻和鉴定的行家。只是因为残疾的原因,婷婷妹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
记得前世刚听到这个故事时,莲儿就在说,如果我能回到那时就好了。能回到那时,我一定要把婷婷妹妹解救下来,让她不至于受伤,就算是受了伤,也不会落下残疾的。莲儿还记得罗铮当时的样子,居然感到得满眼都是泪水……
莲儿算过这个时间,那应该是一九六六年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些事情,目前正在上演之中。如要现在能够找到闺蜜的妹妹,应该能够帮助下她,实现自己在前世就立下的誓言,尽管这个誓言在当时就和一够戏言差不多。
这就是莲儿急于找到婷婷的原因所在。
莲儿在一个僻静的小花园里,将自己的装束变更了回来,恢复到少女的模样。只见她一身蓝色的服装,洗得都泛白了,这就更显得干练、协调,与众不同的是,背上还背着自己的那个宝贝背包。
凭着前世的记忆,莲儿来到婷婷所住的那个胡同,拦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向他打听陈婷婷的家在哪里。她还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大苹果,许诺只要告诉了婷婷家在何处,就把这个苹果送给他。
小男孩儿眼馋地看着她手上的苹果,弱弱地问了句:“姐姐,你说话算数不?”
“当然算数,骗你是小狗!”
“那好吧,婷婷那里不好找,我带你去吧。”小男孩儿说着,拉了她一下,就朝胡同深处走去。
果然如小男孩所说,婷婷住的地方不好找,那是一处位于胡同深处的大杂院,里面住着十多户人家,婷婷家住在一个角落里。
小男孩儿喊了一声:“婷婷姐,在家么?有一位大姐姐找你呢。”
“在呀,谁找我呢?”随着一声童音,一个模样长得十分精致的小女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圆圆的脸宠,大大的眼睛,脸上还长着一对酒窝,和莲儿前世的闺蜜罗铮惊人的相像。
莲儿赶紧把手里的苹果递到小男孩儿的手里,对他说:“谢谢你了,小弟弟。”
“不客气。大姐姐再见!”小男孩儿接过苹果,一蹦一跳地走了。
婷婷又朝前走了两步,问道:“大姐姐,是您找我么?”
“是呀,是我找你。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姐姐罗铮的朋友,叫王青莲,你叫我莲儿姐就行了。是你姐姐托我来看一下你的。”
“哦——莲儿姐姐!谢谢您来看我们。我姐姐和妈妈好不?好久都没有她们的消息了。”
莲儿答道:“好,她们过得都还好。”
“哦,那我就放心了。是我妈妈和姐姐让你来看我的吗?”
“是呀,婷婷妹妹。你说得很对,就是你妈妈和姐姐托我来看下你的。”
“哦,那太好了。”婷婷的姐上露出一对小酒窝来,高兴地拉着莲儿的手说道:“来,莲儿姐姐,我们到屋里去。”
莲儿随着婷婷走到屋里,这是一套不大的屋子,分为里外两间,里间的门虚掩着,外间的东西虽然很杂,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屋子的一边放着张单人床,上面的薄被迭得整整齐齐的,一套女孩子穿的带着些许碎花的衣服端正地放在上面。一张旧条桌紧靠着床放着,上面摆放着几本教科书。一面小镜子也放在那儿,有些显眼。靠近门的方向,有一个炉子,上面正坐着一个虽旧但却擦得铮亮的铝壶。屋里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放在靠门边的画板了。罗铮说得没有错,此刻婷婷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在学画。
莲儿的目光又停在了通往里屋的小门上,门没有关,从外面看进去,里面应该更大一些。屋子摆放着两张床,占据了一小半的空间,还有一张很大的书案,这样一来,那屋里就显得比较拥挤了。那里,一定就是婷婷的外婆和养母的房间了。
听说是罗铮姐的好朋友,是专程来看望她和外婆以及养母的,婷婷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来,那对小酒窝是那么的可爱。
“莲儿姐,你能给我讲一下我妈妈和姐姐的情况不?讲得越详细越好!”
“当然可以。”莲儿根据前世的记忆回答道:“她们都还可以。身体都不错,你妈妈还在街道工厂上班,姐姐在上初中了……”
这些都是莲儿前世的记忆,而在这一世,到目前为止,莲儿都还没有和罗铮相识。就从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莲儿穿越回来后,她的生活并不是完全的按照前世过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婷婷给莲儿倒了一杯白开水,不好意思地说:“莲儿姐姐,水不热了,泡不了茶,您就喝一杯水吧。”
莲儿夸奖道:“婷婷妹妹好乖哟,这么懂事。怎么,婷婷妹妹,你一人在家呀?你外婆和妈妈不在?”
“外婆和妈妈去给人家交花样子了。我等这水烧开后也要出去。”婷婷指着炉子上坐着的铝壶说,此刻,那壶里已经在唱响单调的歌了。
“哦,这样呀。”莲儿想进一步证实罗铮说的情况,问道:“婷婷妹妹要出去办事么?”
“去捡煤渣呀。每天上午九点,下午五点,那些单位的车就把烧锅炉的炭渣运来,倒在小河边上。那里面有好多没有烧透的炭渣呢,我们胡同的小朋友都去那儿捡。”
“哦,那捡那个煤渣累不?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累,我都习惯了。就是有几个大孩子尽欺负人,我昨天捡的煤渣都被他们倒去了一多半……”婷婷的声音暗淡了下来,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愤愤不平,“危险的时候也有,就是那些炭渣堆得太高了,靠河的一边还有一个高坎,不注意的话,有可能摔下去。”
“那你今天不去行不?”莲儿说,“不,我是说,从今天起就不再去了,躲开那危险行不?”
婷婷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连说道:“那可不行。我、外婆和妈妈——就是陈妈妈,还得用它煮饭呢。供应的煤不够……”
莲儿想,就算是自己现在给她们拿出一些烧的来,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婷婷妹妹以后还是得面临拾煤渣的。她现在要做的事,是不能让婷婷受伤的事情发生,最好永远都不要发生。于是,她拿出三个“转运环”,对婷婷说:“婷婷妹妹,你姐姐还托我带了些东西给你,我现在知道你住在这儿了,等会儿就给你拿过来。现在,我先把这三个手环给你。这是我送给婷婷妹妹、外婆和陈妈妈的,这手环可以保佑你们一生平安,不受伤害。你们可得一直截着它,不要取下来哟。”
莲儿将三个新制作的手环拿了出来,与先前制的相比,这手环更加精制,更加漂亮了。婷婷妹妹毕竟生活在书香人家,她,特别是她的外婆和陈妈妈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东西差了也拿不出手。
婷婷道了谢,将手环拿在手里仔细端祥着:“谢谢莲儿姐姐,这手环太漂亮了,那个玉坠真好光滑!那我就戴上了哟!”
“戴上,当然要戴上!”
说话间,炉子上的水烧开了,婷婷小心地将两个温水瓶灌满,又要张落着给莲儿泡茶。莲儿赶紧说:“不用了。我要回旅馆去拿你姐姐带来的东西。婷婷妹妹大概什么时间回来?”
婷婷说:“十一点多,我就回来了,现在捡煤渣的人多。那我们现在就出门吧。”
莲儿道:“行,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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