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散章（四）

邑林樵 · 发表于 2024-6-21 14:09:03

本帖最后由雄安人于 2024-6-23 17:12 编辑

【编者按】《田野散章》一篇以三月春天的田野为主题的作品，本作分成四个小章节，每一个特别像一幅春天的田园画。作品虽然篇幅不长，可是信息量很大。树林、茅草、山谷、竹林、房屋、炊烟、桃树等，这些农家最常见的事务，在印象里很不起眼，可是在作者的笔下犹如施了魔法。它们组合在一起，互相点缀、互相维系、互相绽放，让人感受到岁月静好的美好。这篇散文让读者感受到—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同时高于生活的魅力。（编辑：雄安人）

田野散章（四）

                        文 / 卢建文


◎同汗水铭记

      三月的风从田野吹上山岗，其愉悦情状，用狂来形容也不为过。风向山岗的树林或茅草劲吹，形成涛声，潮声，令人激动。
      我在山岗，看到一个头戴破草帽的小老头，系着钩刀的腰那么细瘦，仿佛经不起一阵风的吹拂。他慢慢走上山岗，前面路道崎岖，山势陡峭，竹林葱绿，一片新砍下的竹子顺坡而下，似乎向他冲来，把他淹没。他是为别人砍竹的吧？我凝望他的背影，那超过了古稀之龄的弯曲背影啊，正承受惊蛰春分之重。
      亲遇（的鞭笞和鼓舞）岂能贬值，更不能任其流逝。我由此想到，他们的生活或追求，是同风雨守望的日子，同汗水铭记的收获。

◎超载的剪影

      拖拉机喘着粗气，终于爬出山谷，满满的一车楠竹，赋予了山村殷殷的期盼。它的剪影，感动了几位春游的闲人。
      竹海万顷。在竹山大展身手，手扶拖拉机功不可没。驾驶员告诉我们，竹子运出山场，一吨赚三十余元。装卸车都是他自己。一车不运个四五吨，就没划算。而拖拉机规定的运载力，要小得多。
      跃动竹韵，激荡风骨，成就山村腹地的执着。仿若超载的手扶拖拉机，超载是很正常的。我曾被祖母形容很山野，我曾用山佬古讥讽别人。今天，愿同山野碰出心灵火花，视山佬古为山村的灵魂和希望。
      山乡多竹，竹的文采飞扬。超载的，何止是拖拉机。

◎柴墙具有生命

      山村人家，柴垛的堆放十分讲究。
      屋檐下，空坪上，住房左右，木柴堆成墙。柴的长短，劈的大小，几乎差不多。对柴的锯截、刀砍、斧劈、避雨等功夫，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柴墙绝不会是花架子，常年四季不倒塌，它被赋予一种资格、一种习惯、一种传承，乃至一种精神。是信心，也是追求。
      柴墙具有生命。每一垛柴火，都是山里人家踏实的财富，骄傲的表达，坚强的后盾。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有了柴火，炊烟就不坠落。山里人家，就会永远生活在炊烟袅袅的幸福里、希望中。

◎晚风在流离

      田野上桃树竞相开放，吸引着匆匆的脚步，他们愉快地留影，心无旁骛。
      这是大片幸福的桃林：稻田种桃树，建农庄，超越了一般（耕地红线）的想象。树还小，抑或是改造了良种，种植时间大约五六年光景。
      友问，为什么桃树间掘成条条壕沟？把桃树培得比壕沟高出七八十公分。我听得分明，心里在寻找答案。
      便利排水，观赏，采摘吗？
      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更大的疑惑，萦绕脑门，期待翻墙而出。
      我还惊诧伟兄在这个农庄消费三次的自得言语。放松了的心，变得踌躇，变得不再踏实。
      即便是蟠桃园、人参果，长命三百年、三千年，又何裨益？骨感的现实，寸断了理想之翅。
      阳光隐匿于云乌，晚风在流离失所，偌大的田野看不到一个劳作的人，他们都悄无声息地撤离了。

                           （202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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