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长大了（小小说）

阳富生 · 发表于 2024-10-22 10:5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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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则小小说深刻探讨了母女关系与代际冲突。梦瑶的内心挣扎与对母亲的怨恨，反映了年轻人对传统观念的反叛与自我寻找。母亲尹美玉的期望与无奈，展现了对女儿未来的关切与传统束缚的矛盾。通过细腻的情感描写，作品揭示了家庭责任与个人追求之间的复杂关系，令人深思。结尾引用《围城》的话更是增添了对婚姻的深刻反思。（李靓才）

□女儿长大了（小小说）

文|阳富生

　　母亲为何这么自私，咋不为女儿想想，她对晓啸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为什么凭主观想象就把女儿的幸福这样抛弃？母亲的这种行为，这种做法已伤透了女儿的心。这种做法如果上升到法律已构成犯罪，她当然不会去告她，但她已失去了对母亲的信赖，无法原谅她。

　　“大学几年就没遇上你喜欢的男孩子吗？”梦瑶每从学校回到家，尹美玉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梦瑶总是以沉默对付母亲。后来母亲唠叨多了，她连双休日也懒得回家了。

　　双休日的夜晚，学校四周死一样寂静，梦瑶独守着那份苍凉，细细体味二十几载人生，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人与人的相遇转身就成永恒，一场美丽的邂逅最终留下的是无限的惆怅。永远的痛。只有彻底忘记过去，把所有的精力花在工作和学习上，才能做出一番伟业，实现人生的梦想。她要点击人生的鼠标，饱蘸愤懑的情绪，用我笔写我心、抒我情，让人们都知道，舂陵河畔，有个姑娘名叫梦瑶，千般情，万般爱，含着眼泪抒情怀，抒呀么抒情怀。

　　你是火星

　　我想登上你

　　但我不敢大声说

　　恐惊天上人

　　你诡谲怪诞

　　是与生俱来的

　　我仰望你

　　你迷人的眼闪闪发亮

　　我是你的俘虏

　　你在天庭俯视

　　我在地下仰望

　　你足下是否有个深潭

　　我是那岸边一棵小草

　　看见你陨落成碎片

　　我在这里发抖

　　你不知我玉碎香消

　　如同我不知道你化作

　　闪电雷鸣

　　炸开一片天地

　　有声的世界

　　我多么神往

　　尽黏糊搅拌在一起

　　她常这样胡思乱想，日日夜夜游弋在文字的海洋里。别人都说她有病。连她自己也在文字里感叹：“人有病，天知否？凭割断情丝恨缕。”

　　半个学期没回家了，半个学期来，她试探着给远方的他写过信，那寄出的洋洋洒洒隐含怨艾的信，因查无此人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一个漫长的冬天就要来临，她对母亲的怨恨已烟消云散。

　　为什么要怨恨母亲，母亲是设身处地地为孩子着想呀！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让她成为一只金凤凰，成为时代的佼佼者呀！俗话说得好，好马要配好鞍。

　　“美玉，你女儿才貌双全，有这样好的女儿多幸福啊！”人们的歆羡、赞叹，尹美玉的心比吃了蜜还甜。

　　女儿回家教书这些日子，她没少为女儿感情的事烦恼过，当下唯一的事是给女儿找个好男儿，但这种事大人是做不了主的，何况女儿脾气那么倔，咋办？她顾不得女儿愿意不愿意，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为女儿的婚事费尽心思。

　　冬天说到就到，梦瑶回家那天，天空已飘起了鱼鳞似的雪片，尹美玉与女儿坐在火炉旁，一阵阵娓娓动听的摇篮曲在梦瑶耳边缭绕: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她凝望着妈妈，妈妈的嘴动了动，她像小时候一样，躺进了妈妈的怀抱，妈妈紧紧拥着她，亲吻她的面颊，额头。

　　她凝视着妈妈日渐衰老的面容，突然觉得这些年欠妈妈的太多太多，她再也不能让妈妈失望，不让妈妈看到她沮丧的面孔，她要以阳光、青春、靓丽的形象出现在妈妈面前，给妈妈以骄傲、自豪。

　　“瑶瑶，你小时候那么乖巧伶俐、听话，是妈的心头肉，给妈带来很多欢乐、憧憬，有你，才让妈有勇气生活下去。长大后，你不在妈身边了，连话也没可说的了，是妈老了，太啰唆，太唠叨。嫌弃妈了，还是别的什么？俗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灶不嫌柴丑，我总是你妈呀！”尹美玉很伤感地说。

　　“妈，说到哪儿去了，你永远是我的好妈妈，是女儿不孝，让你操心了。”

　　“操哪门子心啊！妈不奢望荣华富贵，只希望你早点找个好婆家好好过日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啊！”

　　“妈，我才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几岁我是不嫁人的。”

　　“傻孩子，三十几岁还嫁得出去吗？看你妈二十几岁就生你了。”

　　“妈！还说呢！你这大半辈过得好吗？我不想重蹈你的覆辙。”

　　女儿这一说，尹美玉眼圈儿立即红了。是啊！小说《围城》里有一句这样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男人结婚是因为无聊，女人结婚则是因为好奇，结婚双方都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