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 | 《青莲传奇》第二部 第六章 「平常的故事 下」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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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传奇》第二部 第五章 「平常的故事 下」之二

——长篇奇幻小说连载 （原创首发）

　　在莲儿那本记得满满的笔记本中，有这样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要抢在前世的工友蒋明芳在一次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前，将她拦下，从而改变她一生的走向。在这件事的标题前面，还打上了三个重重的感叹号。

　　这件事的起因，源自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是一个爱情的悲剧。前世时，莲儿当知青刚刚回城，在佳庆的棉纺厂当了一句挡车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蒋明芳就是莲儿一个班组的同事。那时的蒋明芳也就三十多岁，人长得很漂亮，是工厂公认的美女之一。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美女，却有得了一个令人惋惜的疾病，精神分裂。一旦发起病来，就不分白天晚上，不管有人无人，在通往厂区的那条大路上，唱着，跳着，还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扔在地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总是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看着，等着人家脱光的那一刻。她的丈夫是一个老实且不善言语的汉子，与他在同一个车间工作，是一名机修工人。每当他发病的时候，总是拿着一床毯子无奈地路在她的后面，一件件地捡回她脱下的衣服。看到她的衣服快要扒光的时候，就冲上前去，拿毯子将她裹住，像扛面口袋时的把她扛回来。可是她并不乐意，在男人的肩上又踢又咬，久而久之，她一发病，就会被捆在家里，一直到她清醒过来，恢复理智之后。

　　在工厂的技术科，也有一个和她得了一样疾病的年轻人，姓王，名立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男的。两人得的都是精神分裂症，只不过他发病后做出的举动更为吓人。他会选择悬崖边站着，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他会在公路上漫无无目的行走，任那些汽车的喇叭按得山响，甚至就在铁路上走动，根本不在乎什么危险。两人发病的时间也大体相同，一个疯癫，别一个也要发狂。

　　莲儿刚来，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但却对这两位工友充满了同情。直到后来，听班组的一位老职工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才明白了他们之间还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悲剧。

　　“那时候，两人好得令人羡慕呀。”那位老工人这样开始了她的讲述，“男的是技术上尖子，女的是工作上的好手，就是得了病你也看得出，那是多漂亮的人呀，身材是那么苗条，三十多岁的人了，两个娃娃的妈，可从背影上看，却和那些小姑娘没有什么两样……两人都是性情中人，走路都手拉手，要是赶上厂里放个电影什么的，从头到尾，小蒋的手都是在小王的手里攥着……”

　　“那他们怎么又没有走到一起，又怎么都生了这种病了呢？”那天，莲儿瞪着一对大眼，好奇地问道。

　　“这就要怪小蒋的父母了。”老大姐说道，“虽然心是好的，想的是让女儿找一个更好的人家，可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非得要棒打鸳鸯，那还不把人逼疯呀。”

　　“哦，这样的呀。”那时，莲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蒋明芳出生在一个地道的工人家庭，父亲是佳庆一家老军工企业的职工，与蒋明芳所在的企业是一个系统，但却不是一个厂。

　　蒋明芳家的姊妹多，她排行老四，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她的父母都没有多少文化，父亲在锻工房当锻工，母亲是家庭妇女，在家操持一大家人的生活。那时，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并不少见，少见的却是父母的教育方法。她的三姐性格外向，打小就是个男孩子的性格，在家属大院里，也是一个孩子头，比男孩子还要淘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少挨打。父母没有文化，信奉的是“黄荆棍下出好人”，动辙就是一顿胖揍。你说，谁犯了错你打谁也就是了，可是她们家不，她们家实行的连坐，一人犯错大家受罚。而且打孩子还专门选在晚上进行。有人见过那种情况，犯了错的老三跪在前面，其余五个姐妹就陪着跪在后头。

　　于是，父亲就像君王一样的威风，喝了二两白烧的老爹手里拿着一根竹片，随着母亲的喝斥雨点般地落在几个女儿身上，当然，惹了祸的三姐首当其冲。只有最小的弟弟不会跪在他们的行列中，不仅不会，他还会站在一这旁取笑她们，朝着她们扮鬼脸，做怪相。在父母看来，这种教育是必要的，不然的话，她们就会学坏，就会走上邪路。

　　在这样的景地中，几个女儿长大了，陆续到了出嫁的年龄。大姐和二姐性格懦弱，根本不敢大胆去爱，按照父母的意愿嫁给了厂里的子弟，真正的油大工人。三姐挨打太多，性格叛逆，下乡后就在农村安了家，总算是摆脱了父母的管束。

　　而蒋明芳则无可救药地爱了王立志。且说这个王立志，一表人才，工作上也没有说的，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家里的成分太高了，是资本家，解放前在上海就开得有几家工厂。

　　蒋明芳的父母得知这个情况后，坚持反对，要她马上和那个王立志一刀两断，然后在父母所在的厂里找一个工人出生的子弟。父母说的厂里指的就是那个老牌的军工企业。

　　仗着隔父母所在的工厂还有三十多里路，她就没有把父母的话放在心里。依然和王立志谈着恋爱。

　　可是，有一天，父亲将电话打到了棉纺厂的总机上，让总机转告蒋明芳，说是母亲病危让她速回。

　　蒋明芳接到电话后，赶紧请了假，给王立志说了一声，就匆匆回到了家里。谁知这是一场骗局呢？母亲根本没有生病，将她诳回来后，就要她当场表态，不再和王立志处下去，马上去和父母安排好的个年轻人相亲，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蒋明芳据理力争，却被父亲一把推进了事先就准备好的一间屋里，把房门锁了起来。开始，蒋明芳还不慌，心想你锁吧，锁上几天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还一直锁下去不成？再说，她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久了不去上班，车间的领导还不要找一下呀。

　　单纯的女孩儿却把父母想得太简单了。这些，她的父母早就想到了，第二天老父亲自跑了一趟她所在的厂，把在医院开的假条递了上去，说是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至少要耽误一个月。蒋明芳这下傻眼了。没有任何准备的她以死抗争，她不吃不喝，决心为爱情而死去。她在屋里找出了一把剪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那血喷涌而出。家里养的小狗闻到了血腥味，狂叫不已，父母这才打开了门，把已经炎炎一息的蒋明芳抬到了医院抢救，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按说，女儿已经以死明志，当父母的应该让步了，但是，她的父母却没有让步的意思，母亲用磨得飞快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她点头嫁给家里给相下的男人。蒋明芳自己不怕死，却害怕母亲真地抹了脖子，只得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像在做一场梦。一切都是快节奏的，快节奏地扯证，快节奏地结婚，快节奏地……真到两个月后，蒋明芳在新婚丈夫的陪同下，恍恍惚惚地回到厂里……原来，蒋明芳的新婚丈夫也是那个老牌军工企业的子弟，但是和蒋明方一样，在相隔数十里的一家国防企业工作，是职工食堂的饮事员。

　　蒋明芳的丈夫姓强，名叫化成，厂里的人爱给人取绰号，就叫他“强  盗”。强  盗不爱说话，开始的时候，他对蒋明芳还行。他老家是农村的，只父亲一人是企业的工人。既没有多少钱财，也没有什么背景。只因当了多年的兵，又赶上工厂到他们家乡去招工，这才有了跳出农门进城当工人的可能。蒋明芳肤白貌美，尽管脾气有些怪，想那应该女孩子的通病，以后有了小孩儿应该会好起来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孩子没有怀上，人却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常常深更半夜往外跑，特别是在见了王立志一面后，整个人就变了。还有那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晚上的夫妻生活，很多时候都不要“强  盗”碰。“强  盗”话不多，脾气却是死犟，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晚上陪我是应当应份的。不让，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那些日子，常在半夜听到蒋明芳的惨叫声，第二天她那脸还是肿的。

　　王立志看不下去了，有一天一气喝下半斤白酒把强  盗堵在了一个僻静处，两人大打了一场。强化成当过兵，练过几天拳脚，王立志一介书生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打得头破血流。蒋明芳得知这事后，连气带恨，一下子就病倒了。

　　王立志也好不到哪儿去，大病一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他的情况得到了一个女技术员的同情，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走过了他的生活，而那女技术员长得和蒋明芳有几分相似，王立志就把她当成了蒋明芳的化身，不久就结了婚。这种婚姻到底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人们所看到的是，两个女人也为此打过架，吵过嘴。一直到两对人的孩子都好几岁了，两人遇到了一起，都还会掐起架来。

　　前世的莲儿知道此事后，仔细地观察过这四个人，发现他们过得都不幸福，都是凑合着在过日子。那个时候，她就给好友罗铮说过：如果我能回到过去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事改变过来。不，不是改变过来，我要让那些不好的事不发生，要让两个相爱的人顺利的走到一起。

　　罗铮那时还和她开玩笑，说是：“你可是说好了的，要改变我妹妹的运行轨迹，让她摆脱终身残疾的命运的！”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会把这些都做好的。”莲儿认真地说。那模样好像这些就是真的似的。

　　现如今，莲儿真的回来了，就算是检验自己的功夫，她也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并尽力去做，这才是一个练功人应该有的担当。

　　莲儿仔细分析了这件的事的症结所在，寻找着解决的方法，看来，只有在蒋有芳回家的时候把她拦下来才是最好的办法。前一世她就通过多种方法知道了蒋明芳回家去看她母亲是哪一天，并在笔记本上细心地记录了下来。回归时，她特意将这本笔记本放在空间的一间专供看书学习用的屋子里，按照上面的记载，这事，就发生在明天。工厂在佳庆的一个镇上，目前每天上下午各有一班汽车回佳庆，按照前世的时间推算，蒋明芳将坐上午的那班车回去。到时，莲儿就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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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莲儿那本记得满满的笔记本中，有这样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要抢在前世的工友蒋明芳在一次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前，将她拦下，从而改变她一生的走向。在这件事的标题前面，还打上了三个重重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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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起因，源自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是一个爱情的悲剧。前世时，莲儿当知青刚刚回城，在佳庆的棉纺厂当了一句挡车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蒋明芳就是莲儿一个班组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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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蒋明芳也就三十多岁，人长得很漂亮，是工厂公认的美女之一。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美女，却有得了一个令人惋惜的疾病，精神分裂。一旦发起病来，就不分白天晚上，不管有人无人，在通往厂区的那条大路上，唱着，跳着，还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扔在地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总是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看着，等着人家脱光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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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是一个老实且不善言语的汉子，与他在同一个车间工作，是一名机修工人。每当他发病的时候，总是拿着一床毯子无奈地路在她的后面，一件件地捡回她脱下的衣服。看到她的衣服快要扒光的时候，就冲上前去，拿毯子将她裹住，像扛面口袋时的把她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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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并不乐意，在男人的肩上又踢又咬，久而久之，她一发病，就会被捆在家里，一直到她清醒过来，恢复理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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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厂的技术科，也有一个和她得了一样疾病的年轻人，姓王，名立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男的。两人得的都是精神分裂症，只不过他发病后做出的举动更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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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选择悬崖边站着，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他会在公路上漫无无目的行走，任那些汽车的喇叭按得山响，甚至就在铁路上走动，根本不在乎什么危险。两人发病的时间也大体相同，一个疯癫，别一个也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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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刚来，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但却对这两位工友充满了同情。直到后来，听班组的一位老职工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才明白了他们之间还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悲剧。